他的衬衫皱巴巴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让她的毛绒绒的猫脸直接压在他的胸膛上。
他没开口说话,初白也静默无声。
一人一猫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偶尔响起,属于猫科动物的呼噜声。
好半响后,毛团子仰头,在黑暗看见陆年的脸。
依旧好看,却更加冷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陆年,你有没有好好睡觉?”
她抬爪搭在他的胳膊上,小声问。
陆年闭着眼,抱着她的手更紧。
“陆年?”
毛团子扭动了下,想要摸摸他眼底的青黑。
“我睡不着。”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一闭眼就是被烧的只剩下骨架的车子,还有里面那些已经成了焦炭的残肢……”
他不相信父亲会就这样死了,可每一天的调查结果都显示,父亲是真的出事了。
那些已经被烧成烧炭的残肢几乎无法做dna鉴定,全部拿去,仅有一小块勉强能鉴定出结果。
而那个结果,陆年不愿意去回想。
他抱着毛团子,将她的头按下去,不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抱歉,这几天没去找你。我打算等事情告一段落在……”
毛团子伸爪堵住他的嘴:“别说了,你需要休息。现在先睡觉,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陆年扯了扯唇,似乎想扯出一个弧度,却失败了。
他低低的道:“你唱的歌……和你画的画一个水平。”
初白恼羞成怒的挠了他一下:“睡不睡!”
陆年闭着眼不吭声了。
过了半响,初白小声问:“陆年,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呼吸也很均匀,似乎睡熟了的样子。
她眯了眯眼,陡然变回人形,少女柔软的胳膊环住他,轻声道:“难过的时候就不要逞强,起码在我面前,不要假装若无其事。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我会一直都好好的看着你。”
回应她的是陆年陡然加重的呼吸,和他猛然抱紧她的手。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只觉得怀里的人很温暖。
这份温暖,让人眷恋。
陆年觉得喉咙深处像火烧一般,自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初白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微微叹息。
陆年才多大,就算素来早熟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陆家主没了,陆家的一切都压在他身上。
陆家,陆氏企业,龙组,还有圈内那些大小势力……这些就算是陆夫人来处理,都未必能轻松做到,可陆年做得很好。
最让她担心的就是陆年很少让他的情绪外露,就算心里在难过,他依旧不会让旁人看出来。
这也造成了旁人会不自觉的将期待重担压在他身上。
旁人都不自觉的依靠他,那他又有谁可以依靠呢?
陆年抱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声音沙哑的道:“你出汗了。”
“啰嗦,都七月了,大夏天抱这么紧能不出汗吗。”
初白顿了下,他要是敢嫌弃,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不过想到自己一路从公寓奔过来,今天晚上好像也还没冲澡……
初白动了动,拍拍他,“你放开我,我去冲个澡。”
陆年反而抱得更紧,他闭着眼嗅了嗅:“我不介意,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而且很香……这是属于你独有的味道。”
初白的脸红了,坑坑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初白。”
“嗯?”
“初白。”
“嗯??”
“初白。”
“……”这是发什么神经,一直喊她的名字做什么。
“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