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孙怀靖一边搀着温苏心坐下,一边絮絮叨叨地道“你也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及笄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你也不怕疼,可就算你有虐待自己的恶趣味,也还是要为别人想想啊你这要是让娘知道了,府里上上下下又要不得安宁了。”
温苏心在瑞孙怀靖的引导下木然地坐下了,瑞孙怀靖轻轻抬起她的脚,就见她细嫩的脚底板嵌进去不少尖锐的石子,伤口都在冒血。
这么细皮嫩肉的玉足,满是石子的伤口,便是他一个大男人看了,也要抽一口冷气。
瑞孙怀靖的小厮白术已经取来了药箱等一干物什,“二少爷,给”
瑞孙怀靖熟练地为温苏心清洗伤口,将石子一颗颗小心翼翼地挑出,然后为她上药,包扎。他一向惹是生非惯了,受伤那都是家常饭,又不敢光明正大找大夫看,免得被瑞孙大人打死,久病成医,寻常的伤便自己也能收拾利索了。
他一边为温苏心包扎,一边奇怪地道“寻常小姑娘,掉根头发都要尖叫,你就都不疼吗哼也不哼一声你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呢”
半天也不见温苏心答话,瑞孙怀靖便抬头,只见温苏心只是望着外面的大雨,脸色苍白的下人。她一动不动,像一尊玉雕,什么也没说。
“哎”瑞孙怀靖一声长叹,这个时候大抵他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只得自己酸溜溜地嚷嚷“算了,我就是一透明,妹妹长大了,都不要哥哥了,只要小情郎了,可贤王有什么好的啊”
“太子妃没了是吗”温苏心却忽然问道。
瑞孙怀靖怔了怔,才木木地道“宫里传来消息是这么说的,就今儿刚没的,你是为这个伤心吗”
温苏心语声凉凉的,但却是很镇静的,“怎么没的”
“也不是很清楚,”瑞孙怀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但宫里的人,没说是因为什么没的,大多不会是好事。”
是啊,宫里要隐瞒死因的,大多不会是什么好事。
温苏心身子抖了抖,觉得寒冷一阵一阵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二哥,你帮我找人去看看,看温府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好吗”
“你”瑞孙怀靖正要问清楚,但他抬眸对上温苏心的眼眸,她正看着他,明眸如隔了一层凄然的迷雾,那种脆弱的眼神,那种多说一个字就马上要哭出来的眼神,叫人心底生疼生疼的。
瑞孙怀靖虽然不清楚怎么了,但知道现在不是问清楚的时候,他放柔了声音,摸了摸她的头,“好,二哥这就找人去打听,你别怕,任何事情都有二哥在。”
这个时候银杏取了干爽的衣裳,瑞孙怀靖便让她搀扶着温苏心回屋换了衣裳。又让银杏熬了姜汤,自己亲自喂温苏心喝了,才放心了一点。
过了半个时辰,公冶翊哲和慕淇君才匆匆忙忙来了。
公冶翊哲看到躺在软榻上脚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温苏心,眉眼抬了抬,却也没说什么。
慕淇君微微别开了脸,似是避讳,只是他眸光穿过窗户清清淡淡地落在大雨里,那双清润的眼大雾笼罩,叫人看不到底。
这厢温苏心看到公冶翊哲眼睛一亮,语声艰涩地问道“太子妃是怎么没的”
她仰着头看着他,仿佛看着全部的希望,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寻常的答案。比如,太子妃是病殁的,这样才能风平浪静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