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被点名,越众而出,说道他就是李家村大队的大队长。
“啥情况?还能有啥情况,这位同志,我们村可是搞生产交公粮的优秀村子,哪能有啥情况啊,怕不是有人乱举报的吧。”
李老头十分认真严肃地打着哈哈,说了那么多一点重要的没透露。
“那她是咋回事,大家伙都穿着简朴,就她一个小女娃娃红艳艳的在做啥?是不是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严科长指着众人间的荣锦发问,说道最后一句时声色十分之严厉。
荣锦:“……”实话说,真不关她的事。
村民们相互看看,不着痕迹地往荣锦身边挪动,意图将她遮挡个严实。
严科长手下带来的人上去把人分开,露出桌案上老神在在端坐在上头的小女娃。
“这一看就不正常,还不老实交代!”山装男女们厉喝道。
李老头转头瞧了瞧紧张万分缩在一块的乡亲,还有间桌子上懵懂安静的小孙女,叹了口气开始解释。
“唉,我们村的人往上数都是三代贫农,成分再好不过的,平时也都有积极响应组织的号召,敬爱领导,从无二心呐。”先给本村人脸上贴贴金。
严科长听了却没什么变化,这种话他不知听过多少遍,耳朵都起茧子了,早就对此免疫。
而且,他此时对李老头的顾左言他、啰里啰唆找不到重点的话有点不耐烦了。
李老头察言观色,话头随即转换到他问的方面。
“这是谁知道吗?”李老头走过去抱起荣锦,给对方卖起了关子。
周围的村民纷纷看向他,神情紧绷,真担心他下一句就说出那个令人敬畏的身份。
“唉你这人心思不纯啊,不是我们再问你吗,你咋问起我们来了?!”反封办山装的干事们不干了,大声斥责。
严科长抬了抬手,干事们立马静了音,不过看向李老头的目光可不善的很。
李老头抱着荣锦露出农民伯伯的淳朴笑容,看上去很是老实本分,却无端让反封办一群人在心口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忒不舒坦。
严科长皱着眉头看向他怀里的孩童,镜片下的眼睛闪过疑惑之色。
荣锦在他看过来时咧咧嘴,还以一个无齿的婴儿笑,琉璃眼懵懵懂懂,看上去就是个正常的小女娃子。
除了过分安静了点,从开始到现在都不哭不闹的。
“那啥科长啊,这是我家今年刚出生的小孙女嘞,长的白白胖胖好看的紧,特别讨乡亲们喜欢。”李老头把荣锦夸了一波,充分表达了当爷爷的好心情。
“所以,这不到满月了嘛,大家伙就想一起热闹热闹,给她办个满月宴,真没搞啥封建迷信的活动哩。”这一句说的很大声,全场都听见了。
村民们愣了愣,立马意会到这是大队长在跟他们串口供了。
“你们全村几百人聚到一起就为了给个小娃娃办满月酒?!”反封办的人惊诧道。
这理由说的他们一点都不信的好吧。
李老头嘿嘿一笑,朴实地点头确认。
“没办法,乡亲们太热情了,非得给我家福娃过满月不可,我不是不忍心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嘛,就打算这样聚一聚乐呵乐呵算了。”说的李老头自己都感动了。
山装干事们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先呸一下对方的厚脸皮。
你说全村男女老少都想要给一个女娃子过满月?还哭着喊着过?不过不行?
呵呵,听起来咋那么假呢。
严科长揉着眉头,感觉先礼后兵的前一步失手了。
看这个所谓的大队长把他当傻子糊弄呢,是不是见他态度太好了?!
“你也别瞎编,谁家给孩子过满月全村都上的?赶紧交代清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严科长神色倨傲,露出了危险的獠牙。
“科长,这里是他们以前的祠堂,哪家的孩子满月会在祠堂里过的?他们肯定是在搞封建迷信,把人全抓回去算了!”知道点李家村从前内情的干事吆喝一声,对村民们蠢蠢欲动。
“哎,你们不能乱给我们扣帽子啊,真是在给福娃过满月,不信你们亲自问问。”李老头委屈地喊冤。
“是真哩,真的给福娃过满月嘞。”
“那当然是自愿来的,不来心里不舒坦呐”
“你说祠堂?这里现在是小学啊,地方大方便。”
“问啥问啊,李家村是得罪你们了还是咋地,连这个都管?”
没等反封办的人逮住村民们一个个询问,在场的乡亲纷纷开口了,站的都是李老头那边,维护的都是福娃。
福娃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儿开心果,堪比明月光朱砂痣一般重要的存在,给过个满月咋啦?
不就是过满月嘛,有啥好怀疑的?
之后被询问到的村民一听对方说福娃的不好或者疑窦,就立马拉长了脸不高兴了。
啥都不想再说,没共同话题!
反封办众人:“…………”一村子冥顽不灵的愚民!
严科长得到干事们反馈的调查结果,眉头打了个结。
这对反封办的此次之行很不利。看来,李家村的人太团结对外了,得想个法子做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