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渺最后还是顶着众人“兴奋看好戏”的八卦目光下, 把被玫瑰花瓣包围的咖啡一口闷了。
成功击退潜在情敌的江大公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少年一眼,悠然换了个坐姿, 又恢复了往日气定神闲的姿态,半点看不出先前的戒备与紧张。
季初渺放在桌下的手指捻了捻,握紧又放松。
他紧张,确实紧张。
但一想到江印喜欢自己, 心里狂跳,又觉得特骄傲,像打赢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态度强硬的敌人向他低下了头颅。
季初渺说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他强行掩饰下自己的局促, 伪装出一个“你爱喜欢就喜欢”的八风不动、经验丰富的表情。
守护住领地的人鸣金收兵,跟着拿起咖啡杯, 借喝咖啡的动作掩盖掉唇角的笑意。
他不准备戳穿少年徒有其表的淡定。
蘑菇云炸开, 毁天动地的巨响后, 迎来静谧到耳鸣的窒息。
喜欢与被喜欢的事,两人都默契的不提, 只吃着下午茶,无事发生般地聊起偶像季其他人在假期里的各种新鲜事。
钱前等人都看不懂, 这两位此时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易嘉一谈起了年后的婚礼事宜,毕竟郑柏身份不好对外张扬, 两家都有意控制住婚礼规模, 越低调越好。易嘉一和郑柏也早已携手, 从易郑两家分出来, 以新结合的形式出现在各大世家面前。
“你们好快到时候婚礼我们也要去”钱前开始欢呼“我们到时候也要抢捧花嘉一你黑幕给我吧, 我可想要了。”
易嘉一眼含暗示地看了眼专心捻起下午茶点心吃的小伙伴,笑着婉拒钱前“可能不行,捧花已经内定了。”
“啊”钱前没懂。
“捧花要一个还是两个”易嘉一玩心大起,看向自家aha。
郑柏意味深长看了眼气氛微妙的两人“看礼金是几份的吧。”
郑家的婚礼,请到的大多也如郑柏一般不能出国的亲友。关系到位,收礼金什么的,纯粹只是嘴上开玩笑。
两人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该听懂的人还是听懂了。
江印挑眉,搁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季初渺还在琢磨礼金和捧花之间的关联。
他懵了下,转念一下想明白。他陡然记起自己与江印人手一份的信封。
信封存着的,可是他俩的身份信息变更通知书。
变更的地方,不言而喻。
认真来说,他和江印都出席婚礼,礼金给一份就够了。
季初渺无言地瞥了身边江印一眼,正对上对方好整以暇的目光。
季初渺像被烫到似地收回视线,不敢再乱望。
桌前安静了好几秒,就在季初渺实在想找个话头扯开话题时,江印开口了。
年轻的aha清了清嗓子,声音里藏着浓稠的笑意“其实我和季初渺”
季初渺一听到江印开口,脑海里神经绷地一下就断了。他慌了,手上一抖,银制的勺子磕在白瓷骨碟上,清脆地叮咚一声。
“其实江印和我”季初渺努力找着说法,声音有些发干“我们可以在你们婚礼上唱歌的你们需要才艺表演的嘉宾吗”
终于编出个说法,季初渺不着痕迹松口气。
易嘉一哪能真让季家和江家新一辈为他们上台表演,连忙摆手“家里都安排好了的。”
郑柏仔细观察了下季初渺的表情,确认这位小友看似介意,实际上更像是害羞。他眼珠一转,对手江印被抢了话头略显错愕的目光。
“如果表演的是季密欧与江丽叶,那就让你们上台。”郑柏早就从两人的眉眼来去发现出端倪。
季初渺闹了个大红脸。
江印庄装作认真思考,几秒后郑重摇头“不演,这戏是个悲剧。”
季初渺脑海里嗡地一声,恨不得从雪屋的窗户翻出去,把脸压进雪里冷静冷静。
少年努力伪装出的淡定,像一层被热红酒浇融的薄巧克力壳,瘫成一片甜醺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