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倒是有了另外的体会“我现在知道医生为什么不给亲人动手术了,一旦对手底下的血肉有了情感,就不能再保持冷静客观,所以我才这么累,并不代表我这个人本身没有做外科医生的天赋。”
陆离对着客厅吊灯抬起手给她看“岁时候,我妈说我长大肯定有一双做外科医生的手。”
光线透过他手背半透明的轮廓边缘,那是一双干净、悦目,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
许秋来其实鲜少听他提到自己的母亲,她注视着陆离仰起的侧脸,感觉他像是在透过那双手,看到什么更遥远的记忆。
“所以你妈妈,她是外科医生吗”
“是啊。当外科医生很忙,那时候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更希望她能做个家庭主妇,但我妈她坚持不肯。我记得有一回她领我去医院,结果遇到突发情况,上了手术台就把我给忘了,我在办公室里等她十多个小时,还好中间有科室的其他医生请我吃饭。”
他虽然是在说不好,字里行间却全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与崇敬。母亲是孩子人生最初的启蒙,秋来想了想,问道,“所以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外科医生”
“差不多,我小时候还没有那么多时间玩儿电脑,比起来跟着家庭老师学东西,我更喜欢跟我妈妈往医院跑。”
许秋来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所以你现在对医院才有种特殊的感情,大事儿小事儿都往医院跑,躺病床上像回家睡觉,别人都巴不得离医院远远的呢。”
陆离本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许秋来说得没错,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裤腿剪坏了,这么冷的天,许秋来总不能穿着半截牛仔裤回家,陆离埋头在自己衣柜里找半天,翻出来一条没穿过的最小码休闲裤。
瞧许秋来的目光落到他床头柜上,陆离立刻紧张起来,快步上前把一摞相框按倒“你不是要换裤子吗”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哦,是噢。”陆离悄无声息把相框飞快堆起来抱在背后,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横着往外走,“那我现在出去,你慢慢换。”
直到出了门,他把相框往客厅沙发地毯底下一藏,心道好险。
照片是许秋来从前在网吧那会儿,穿s服被摄影技术宅偷拍的,收费上传。
奇怪的是,当初去网吧真人站在眼前,陆离都能无动无衷,反而是他开始对着许秋来会小鹿乱撞之后,淡定不下来了。
信安大赛结束后不久,他某天做完工作份内的渗透测试,顺便去了q大bbs,顺便登上韩进的管理员号,又顺便进了删除的后台备份,顺便右键保存了图片,又顺便打印出来,顺便挑了一个好看的相框是的,整个过程就在他无知无觉的过程中发生了。
陆离一方面为自己暗搓搓的行为感到羞耻,一方面又实在快乐着,尽管他现在已经是许秋来的男朋友了,但还是不想让另一半看清男人有时候隐秘的小心思。
裤子很软很舒服,空档的裤管也不怕擦到伤口,就是太长,许秋来换好,又在裤脚卷了好几道。
换好站起来,她在地毯对面的立柜上,瞧到了另一张相片,是小虎队信安大赛决赛领奖时候拍的。
她们当时是一等奖队伍,站在领奖台最中间,两侧都是领导。
许秋来记得很清楚,陆离的衬衫领带还是她帮忙系的,灯下的男生肌肤泛着冷光,望向镜头的眼睛漆黑沉静。这是陆离和她为数不多的公共合照,也是两人站的距离最近的一次,肩并肩,果然有夫妻相呢。
许秋来冲相框吹口气,扯着袖子帮它擦了擦灰,满意地又端详半晌才出门。
十点钟,施方石的妻子吓得带着丈夫马上转院。许秋来的话每次都印证,这一回,她不敢再不听。
丈夫又一次濒临险境,如果不是许秋来折返,人就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女人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对周边一切都疑神疑鬼,全家谁都也告诉,连救护车都没敢用,当夜雇了辆黑车将丈夫悄悄移到一家小医院,等一切安顿下来,才心有余悸给许秋来打电话。
许秋来并没有安慰她,让她保持警惕状态也许反而是件好事。
陆离却像是比他还讨厌那个假护士,他联系了私立医院的保卫科,让人交出监控,对方知道那小偷穿着医院内部的护士服,最初怎么也不肯,直到陆离发火,半威胁半恐吓,对方才算答应把监控拍到的影像文件传过来。
“你要这个干吗他不过是个听指挥的小角色,就算抓到他,还会有别人。”秋来不解。
“他推了你,就不是小角色。”陆离每每看见她摔烂的膝盖就火大,许秋来这么瘦弱的女孩子,那些人也亏得下得去手。
“那也没必要浪费精力去大海捞针,他这一逃回去,肯定要躲段日子了。”
“那就让他测试一下我们公司人脸识别核心组最新的人脸识别算法够不够厉害。你不给报警,我自己找总行吧,不把他找出来,我就不姓陆。”
许秋来本来还对那算法好奇得很,正打算仔细问问,听到下半句直接笑出来了“那你想姓什么,姓栗吗”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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