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手握成拳,看着几人对峙,真的想不到现在这个地步,元翎会如何开脱自己?整体来说,她也只猜出了七八分,那就是太子想办法让三王爷得到这根百年人参,再让他们认为的内应武原一劝,那东西就这么成了寿礼!到时候,他再一口咬住人参不能与五灵脂公用,来陷害三王爷是心存不轨,到时就算不能让他一下垮台,也能让他伤经动骨,出一口恶气。只是太子没想到,他认为已经是他的人的武战却并不想让他得逞,于是经由武战,武原,再到元翎那里,整个计划就全然变了,虽然看似对太子没有影响,不过她猜,后面必定会反转。双方各执一词,然后陆续开始有官员站出来,只是,只有寥寥几个人力挺三王爷,另一边…却有十数位义正言辞的要求皇上一定要从严处置。皇上本也一脸怒气,但看着脚下跪倒一片的官员,皱了皱眉道:“依你们看,该怎么处置?”季枞英斟酌了下道:“设计谋害国母,已经是不忠不义不孝,老臣觉得,至少也要卸下所有职位,永不再用!”“臣附议!”一众臣子都附和道:“这已经算是十分仁慈了,本来应该是死有余辜的。”等他们热火朝天的批判了个痛快,元翎才慢悠悠道:“各位大人真是不饶人啊!看样子倒是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三弟,这就是你不对了,犯错的是你,何况还是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如若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父皇和母后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该感恩才对!”元翎扯唇点了点头:“可臣弟并没有做,作为皇兄,怎么感觉很想治弟弟的罪,一点都不求情就罢了,还火上添油?”元尧无奈叹口气:“到了现在你还在较劲,你的性格我们都知道,若是这次不给你些教训,以后你岂不是什么都敢做的出来?何况你要还母后,本宫是断断不能忍的!”就在双方胶着的时候,忽然从门口走进一个侍卫,仔细一看,正是元翎的贴身侍卫,李斯!他走到大殿中间,跪下行礼道:“东西已经暗王爷的吩咐准备好了,请皇上皇后和各位大人,移步后花园一观。”这突兀的一幕,让其他人顿时迷茫:“什么东西?”元翎起身道:“父皇母后去看看便知道了。”好奇他到底卖的什么药,皇上和皇后起身先往后花园去,后面一众妃子和官员也纷纷跟了上去。在后花园,有一处空旷处,此时那里围了十几个人,而中间,多了一个足有两人高的石头,皇后一眼看见,惊诧道:“这是…太湖石?”元翎一作揖:“是的,是儿臣派百余人从南方寻到的,本想秘密运回来,给母后当做另一份寿礼,让母后惊喜一下的,刚才要说的,本来也是这件事,谁知……”皇后看着高大灵透的太湖石,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元翎,语气稍软:“可那丫头说的话你怎么解释?人参茶又是怎么回事?”元翎叹口气:“儿臣是真不知道什么人参茶和五灵脂忌讳,至于那宫女所说,更是无稽之谈,刚才儿臣在这里确实跟别人说了几句话,但那人是李斯,是儿臣吩咐他将东西安置在这个地方的。”皇上明显还半信半疑,一挥手:“来人,将那宫女口中所说的,皇后院里伺候的那个人带来!”等人的时候,皇后照着灯笼仔细的绕着太湖石转了几圈,边点头道:“的确是十分好看的,石头边缘都已经打磨的很光滑了,本宫瞧着,有些像一个身子窈窕的娇人儿。”“那请母后赐个名吧!”皇后思慕了一会儿,启唇道:“看这模样,像是要起身轻舞,就叫……舞天纱吧!皇上说呢?”皇上点点头:“今天是皇后的生辰,皇后高兴就好。”这边刚给太湖石起了名,侍卫也将这位严公公带了过来,严公公看样子可吓得不轻,扑通就跪下来磕头:“皇上皇后明察啊!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谋害主子啊!”皇后走上前,居高临下质问道:“你刚刚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在做什么事?”严公公忙道:“因为今天是娘娘的生辰,娘娘的饮食一直又是奴才安排的,所以从娘娘离开寝宫后,奴才一直在御膳房吩咐单独给皇后的晚膳。”皇上皱眉,插话道:“那中途有去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严公公脑袋摇的跟铜铃似得:“奴才没去任何地方,一直在御膳房帮忙。”“真的?就一下都没离开过?”旁边的一抱拳道:“回禀皇上,属下去带人的时候,特意问了御膳房的人,他们都说严公公一直没离开过,而且御膳房走到后花园,少说也得一炷香的时间,再加上说话的功夫,来回也得一刻钟了,这么久的话,御厨们一定会知道的。”这下可就有意思了,胡蔓握着武战的手,竟然是这种反转……那,那个小丫头呢?为什么会这么说?难不成是元翎的人,故意这么说,然后引得太子跳出来,然后再让严公公对峙的?可不对呀……这么一来,那丫头,甚至是那位贵人都被牵连其中,有了陷害之嫌,她们会舍弃自己来成全元翎?想不通她就仔细继续看着,皇上果然朝着那宫女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宫女吓得脸色发白,跪下瑟瑟发抖:“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可奴婢确实听到当时三王爷与他说话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皇上冷哼一声:“他从来没离开过御膳房,难不成三王爷是和鬼说话不成?!”那奴婢眼眶都通红了:“当时天色已晚,奴婢,确实没看清脸,但话是听的真真切切的,也听到三王爷叫他严公公的,奴婢绝不敢撒谎!求皇上明察!”皇后也不乐意了:“翎儿的一片孝心,硬是被你歪曲成了谋害,现在真相大白,你还在狡辩!本宫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指使,编了瞎话来挑拨陷害翎儿的!柳贵人……这是你的人,你是不是该出来解释一下?”柳贵人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咬着唇看了看悠然的元翎,又看着皇上皇后生气的模样,最终,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丫头的脸上,怒喝道:“混账东西!你也不看看那是谁!你就敢随便诬陷!想在皇上面前显摆露脸是不是?你可要害死我了!”宫女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柳贵人:“贵人…奴婢没有撒谎,您应该了解奴婢的啊!”柳贵人也知道她没那个胆子,但此时此刻,元翎已经洗脱,解释不清楚的是她,她为了摘掉自己,也只能牺牲她了:“在这宫里,谁能说了解谁呢?你是跟着我,可我也不敢确定你的心是谁的,为谁做事!我本来安安稳稳的,谁想沾惹上这种事呢?皇上,臣妾可没说一句三王爷的不是,也没说过三王爷要害谁,都是这丫头说听见了,自己说了一通,臣妾实在是冤枉啊!”皇上不耐的摆摆手:“行了,这满嘴胡言的婢子,拉下去杖毙,至于你,由于管教不严,禁足三个月!”柳贵人着实松了口气:“谢皇上,以后臣妾一定对下面人严加管教。”那宫女就那么被哭喊着拉下去了,胡蔓抿了抿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宫女也算是蹚错了水,跟错了人,才落此下场,也是让人唏嘘。将这搅动是非的宫女处置了,皇上目光转向了一脸茫然的元尧,若有所思道:“太子刚才倒也是很积极。”元尧嘴唇发干:“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乍一听他要害母后,太激动了,没有问查清楚,是儿臣的过失。”“好一个不知道,好一个过失!”皇上冷声道:“作为一个储君,做事如此莽撞,不知思虑,头脑不清!朕真是对你失望!”元尧心里咯噔一下,呼吸急促起来:“是儿臣的错,父皇请责罚,儿臣一定会汲取教训,绝不再犯!”皇上疲惫的摆摆手:“上次南疆皇帝一事,朕就让你好好反省,结果这才多久,你就又犯!朕真是对你的能力感到忧心!”这话一出,众人心里皆开始打鼓,尤其是刚才站在太子一边摇旗呐喊要处置元翎的人,季枞英出列道:“皇上,这事,刚才看起来,确实证据确凿,难怪太子被蒙蔽,一时心急,但念在太子也是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还请皇上皇后能谅解太子。”皇上叹口气,显得拿他十分无奈,看向一旁的皇后道:“皇后怎么看?”皇后则看向元翎:“被冤枉的,受委屈的是翎儿,本宫看,就让翎儿说吧!”皇上点点头:“翎儿,你说说看。”但元翎看起来,似乎却不想就这么罢手,他转向元尧道:“皇兄说自己也是被蒙蔽了,可也真是巧,又不是大夫,皇兄倒是一言就点破了这两种东西不能一同服用啊!”元尧猛地抬起头看向元翎,两人眼神均另有深意,其实两人都明白对方……现在就要看,谁能让谁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