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也只能等着皇上调查清楚后,开口发落,倒是胡蔓最近经常往宫里跑,胡蔓给皇后针灸后将东西收起来:“这几日好多了吧?”皇后让宫女将衣衫穿起,点了点头:“难受的时候少些了,辛苦你天天跑了。”“应该的,娘娘记得吃的清淡些,不要生气激动,应该不会有大碍的。”胡蔓又重新开了药方,打算就走了。却见一个小太监走进来,端着一套衣服:“娘娘,这是甄太妃忌日那天要穿的衣服,皇上特意吩咐送过来让您试试。”一听到甄太妃,胡蔓就特别敏感,一边无意识的摆弄着药箱,心思早就跑到了那边。皇后忽然轻咳几声,手捂着胸口:“没看本宫身体不适吗?试什么衣服?!你回去告诉皇上,本宫可能后天都没办法起身,若是无法参加祭奠,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胡蔓诧异的看了眼皇后,因为她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虽说确实有些异常,但经过几天的调理已经不错了,绝不至于不能起身的地步。小太监为难道:“这…可皇上特意交代。”“你问问胡大夫!”皇后看向胡蔓:“你刚是不是还说要卧床休养?”胡蔓反应很快的点点头:“嗯。”多余的也不说,反正皇后扔到她这里,她也不能拆台啊!但对于皇后的做法,她确实有些迷惑,一个太妃的忌日而已,有什么可推脱的?太监也不敢再说什么,把衣服放下回去复命了,皇后这才道:“无论谁问起,就说本宫身体不好,不能劳顿,明白吗?”胡蔓点点头:“那娘娘好好休养吧,民女告退。”出了寝宫越想越不对劲,若是之前也就罢了,现在知道这位太妃可能与武家有关,虽然并没有想追根究底,但还是会好奇。结果这刚到宫门口,碰到了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单公公,他看见了自己,胡蔓也不好意思就那么走过去,停下脚步:“单公公!”单千海虽不算过目不忘,但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人,眼力劲也不是白给的:“武夫人啊!又给娘娘治病?”“嗯,这不刚完事吗?单公公也要出宫?”单千海点点头:“这不,太妃的忌日需要的都准备好了,咱家也就偷个闲,那天还说想去见见武大人。”“那我就先代武战谢过单公公的挂念了。”单千海与她一起出了宫门,左右看看才道:“武大人的事,可有论断了?”胡蔓一摇头:“还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但总不至于杀头吧?”单千海叹口气:“那可没准,皇上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欺瞒,太子虽说罪过大,但好歹是皇上的儿子,才能捡一条命,这武家兄弟俩,就说不准喽!”胡蔓看单千海与自己还挺多言的,态度也算温和,想了想轻声问道:“单公公,我看书的时候,对甄太妃十分敬仰,不过书上关于太妃的事记录太少了,单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想必是见过太妃的吧?”单公公面上一动,扭头看她:“武夫人怎么会问起甄太妃?”胡蔓神色自然:“那天听公公说起,今天又看有人去让皇后试穿衣服,觉得好奇,太妃去世已经这么多年了,皇上还对太妃如此尊敬,也是实属不易啊!”单千海皱着眉:“那是,甄太妃年轻时很宠爱皇上,皇上对甄太妃也爱戴有加,好了,咱家就此别过了。”胡蔓点点头,看着他上了轿子,怎么连问问都不愿意说呢?这个太妃到底有什么故事?单千海坐在轿子里闭眼小憩,脑海中却一直转着胡蔓的话,半晌才轻叹口气,二十七年了,太妃已经过世这么久了啊……当年侍奉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自己一把老骨头活到今天,还是有不少遗憾。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武战,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脸熟,不是因为长相熟,而是注意到了他的耳垂,他的右边耳垂有个很小,很不明显的痣,既不影响容貌,轻易也不会注意到。可他不知怎么了,一眼就看到了,顿时就想到了甄太妃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是这样,但记忆中,比他的颜色要深,而且时间太久远,他都忘记是左边耳朵还是右边了,于是打听了下他的身世,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但突然前几天说他被抓了,因为身份问题,他便也暗自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才得知他并不是原来就在青唐县,是二十七年前,他爹带着他回去的。他顿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二十七年……那不是,正好甄太妃生产那一年吗?也是太妃溺毙那一年啊!他的心顿时就不能淡然了,可偏偏赶上太妃的忌日,每年忌日都是他亲手操持,自然今年也不意外,于是就拖到了今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跟他聊聊了。很快就到了大理寺,下人掀开轿帘:“公公,到了。”单千海点点头,下了轿子拿出令牌:“咱家要见苏大人。”侍卫不敢阻拦:“公公请。”侍卫引路道苏则的书房,苏则见到单千海还有些诧异:“这是什么风把单公公吹到这里了?”单千海笑了下:“没事的话,咱家还真不敢来叨扰苏大人,毕竟苏大人这里每天案子不断,忙都忙不过来了,哪儿还能应付咱家这个闲人。”苏则手一扬:“哪儿的话,来人啊,给单公公看茶。”将茶上来后,苏则又道:“单公公这话,是说明有事来找苏某?”单千海吹了吹,抿了口茶:“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咱家想见一见武大人。”苏则一挑眉:“这,苏某倒不知道单公公和他还有交情?”单千海自从伺候的主子去世后,也不需要伺候皇上,一向是深居简出,连大臣们都很少能见到他的面了。“也不算,只不过有些话想问问,这个不为难苏大人吧?”苏则摇摇头:“那倒没有,需要苏某陪同吗?”单千海难得求人,这个面子还是有的。单千海当然不用他陪着,于是苏则派人带着他去了武战的牢房,武战自从那次后,其实也不怎么见到他了,看到单千海有些诧异:“单公公?”单千海点点头,看了旁边牢房的武原一眼:“段…不,该叫武大人了吧?”武原苦笑一声:“公公见笑了,什么大人啊,命能不能保住还说不准。”单千海笑了笑:“武大人多虑了,想必皇上火气消了后,可舍不得将两个人才砍头的。”寒暄过后,单千海才道:“武大人,咱家来,是有些事好奇。”武战不知自己与他能有什么可谈的,不过还是客气道:“公公请说。”“武大人的令尊是……”“家父武林川,是个猎户,青唐县人。”武战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都在猜测爹的身份,这边单千海就来问了,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那,在做猎户之前呢?”武战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自从记事起,爹就以打猎为生,后来因为旧疾瘫痪,一直到去年才好些。”单千海自然不满足只问到这些,沉吟了下又道:“这么说来,令尊对自己的过去,对孩子也隐瞒?”武战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斟酌半晌:“我只是从来没问过,爹也就没说,不知单公公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您认识我爹?”“没见过真人,自然不知认不认识。”单千海摇了摇扇子,突然看了看武战,又看了看旁边的武原,这兄弟俩,虽然都容貌出色,但武战硬气英俊,武原更显得有些清秀文弱,虽是兄弟,但两人不但气质不同,连眉眼五官都一点都不像。单千海摇摇头,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明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线索,但他就是忍不住往一处联想,怎么会呢!太妃明明说过,一辈子不要让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