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芒仙剑带着御风子二人穿梭在粗大黝黑的铁索之间,眼前白蒙蒙的一片,视野仅在丈许之内,偶见远处数百座错落有致,漏斗般的石墩。每座石墩上倒插着一柄形状各异的法宝,有刀有斧,其中以仙剑为最多。莫天行看着眼前无数绽放着各色莹辉的法宝,羡慕之极,忍不住道“要是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件这样的法宝,那该多好”
御风子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剑首,听到背后莫天行的低语,哈哈笑道“如果这种层次的法宝便让你如此艳羡,那么你修道之路也就黯淡无光了。”
莫天行十分不解,道“师父,这是为什么呢”
御风子道“这一路上,我们看到的法宝已经不下数百。而在本门之中,类似这样的法宝足有万余。本门弟子从不以此等法宝作为本命法宝,那是因为这些法宝只是一些失败的残次品,材质一般,灵性不足。我们修道之人虽然修的是本心,但是本命法宝作为踏入仙途的护道利器,与主人息息相关,岂可等闲视之。你若用此类残次的法宝,在本命法宝上便输了他人一筹,白白浪费无数光阴。”
莫天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目光短浅了,多谢师父指点。”
御风子不以为意,笑道“傻小子,你初来本门,有此想法实属平常。即便是本门的残次品,放到外界,也是诸多修道者角逐的对象。不过你放心吧,待你道行足够,为师自会赐你机缘,觅得灵性上佳的法宝。”
莫天行闻言,心中甚是感激,道“徒儿在此谢过师父。”
谈笑间,遁光突然逆转,没入云海,须臾功夫,碧芒仙剑停在一块高约三丈的巨石前。御风子大手一挥,碧芒仙剑笼入袖中,大步向前走去。莫天行紧跟其后,走近巨石,只见石壁内侧似被利刃雕凿过,写着几个劲道十足的大字“太阳峰”。莫天行微微顿了顿脚步,暗思“这刻字的前辈倒与祖师爷风神子十分相似,不知是太阳峰一脉哪位首座的大手笔”思索间,见御风子渐行渐远,脚下也不敢多做停留,便加快脚步跟上御风子。
山道崎岖,待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了一座用松柏树枝搭建的亭台,亭台依山而立,背对云海。亭台边长着一棵树干足有数人环抱的古松,松枝犹如虬龙翻腾,枝头伸入半空。御风子一屁股坐在亭内的松凳上,取下腰间的红葫芦,拔下酒塞,喝了一大口清酒。莫天行初到太阳峰,一切既是陌生,又感新鲜,沿着崖边一根稍显粗大的松枝攀上古松的树干,双腿搭在树缝间,低头看去,只见祥云无数,一只黑翅白额朱喙的怪鸟在脚下盘旋打转,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身子不稳。他双手死死抓住松枝,勾着头细看,只见崖边石壁犹如斧劈,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棵长在夹缝中的老树。顺着光滑的石壁一路看去,足有百丈,仍不见尽头,方知来时的巨石并不是在山脚下,而是半山腰。太阳峰如此险峻,若是凡人,纵使武艺再高,也爬不上如此陡峭的石壁。莫天行暗呼侥幸,心中越加期盼即将拥有的新住处,偷眼看了一下躺在亭中睡意萌生的御风子,道“师父,天色不早了,咱们不如早点儿赶回山,免得师兄们等的心急。”
御风子晃了晃脑袋,似乎有几分醉意,打了一个酒嗝,道“那倒也是,本道回去正好可以试试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师兄,看看本道不在的日子是否偷懒,怠慢了修行。”御风子一把抓住莫天行的肩膀,也不见脚下有任何动作,身形如电,踏风而行。路途中的巨石,挺拔的古木,即便是那凡人难以逾越的狭道,也难挡御风子的脚步。如此经过十几个呼吸,二人停在一处石阶前,石阶上绿意盈盈,爬山虎藤掩住整个台阶。二人踩着天然的藤垫,拾阶而上,走到三个弯道,只见一道形如明月的石门出现在石阶的尽头,石门两侧栽种着两株通体赤红的奇树,枝干足有水桶粗细。御风子举步踏入门中,莫天行也随之走进圆月石门。
穿过月亮门,门内别有洞天。院内四处可见亭台小榭,亭内有石桌石凳,亭边三两根碗口大的黑色劲竹随风摇曳,一条由大小不均,颜色各异的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小道蜿蜒通向庭院深处。唯一让人觉得有所缺憾的便是院内空无一人,清静之余,倍感冷清。御风子每走一步,便仰头喝下一口小酒,惬意之余,脚下却乱了章法,顺着卵石小道,跌跌撞撞的走向深处,浑然忘了身后还有个人。莫天行跟在身后,一边打量着院内的景色,一边忍不住担心几次险些滑倒的御风子,瞧着他那般醉汉的模样,心底忍不住觉得好笑。只是师尊为大,更遑论自己这个还未曾正式拜师的小徒弟,自是不敢笑出声来。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走过庭院,来到一处玄青色石板铺成的广场,广场中央建了一座半人身子的高台,高台四周有序的摆放着八个蒲团,高台中心放着一张太师椅。穿过广场便是一座朱瓦流檐,六角勾心,四根红木圆柱撑起的三层阁楼。穿过阁楼走廊,转过屋角,依旧是宽约两丈的青石路,路边长条花坛百花齐放,花香四溢。花坛每丈许一座,花坛之间有一个仅容两人并排度过的小道,小道正对着的一座月亮门。放眼看去,月亮门后是一座独立的庭院,院墙边隐约可见古树枝头伸出墙外。如此院落,两侧各有四间。庭院的尽头露天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白玉石桌,石桌上雕刻着一副棋盘,棋盘两边各自放着一个棋罐,棋罐中分别装着黑白子。
御风子醉眼朦胧,随意看了看四周,见毫无动静,道“难不成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竟然主动修炼去了”
莫天行侍立在旁,没敢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