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能推辞。
因为推荐他的人里,史鼎身后有简在帝心的史鼐,王子腾背后有宁荣二府。甚至于,连主帅袁牛大将军,也表示看好他。
他还能怎么样呢
等战争结束,上递功劳簿的时候,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不过是牛大将军动动笔杆子的事。
史鼐在户部供应他们的粮草,从无短缺,牛大将军心有感激,史鼎这里自然是稳了。
还有王子腾。
虽然王家和牛家没什么交情,但牛大将军和宁国府的贾敬却是挚友。就算看在贾敬的面子上,王子腾这里也不会太难看。
其他勋贵子弟也各有依仗,唯他石光珠空有本事。
眼见京城近在眼前,石光珠急忙整理了一下心情,神情肃穆地率先入城。
两旁白姓的夹到瞻观的确是让人热血沸腾,石光珠的心气也平复了一些。直得知太孙亲迎,他才真正激动起来。
“臣神机营同知石光珠拜见太孙。请太孙恕臣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石同知免礼。众将士也都免礼。众将士为我大夏出生入死,合该孤向众将士行礼才是。诸位,请受孤一拜。”
太孙出行,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史鼐此时就跟在太孙身后。
他冷眼看着太孙的作态,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
太孙已经具备了一个政治任务最基本的素质,也慢慢地从圣人那里学来了如何做一个上位者,一个合格的君主。
他们师徒相得的日子,终将渐行渐远,慢慢的变成君臣。
但如今的大夏,无疑是需要太孙迅速成长的。
因为圣人实在是不年轻了,而自古以来,做天子的,就少有长寿的。许多朝臣都在暗暗担忧,怕圣人会在太孙还没有长成之前就驾崩。
当然,也有无数野心家盼望圣人早逝,好让他们搅风搅雨。
太孙一礼,让不少将士都激动得落了泪。那些人身上可没有穿甲,当时就有不少才起身的将士又跪了下去,连声道“太孙不可啊”
太孙这一场政治作秀,无疑是成功的。
献俘仪式结束,圣人得知太孙的表现之后,很是夸了太孙一顿,并在太孙的基础上又指点了一番,让他再接再厉。
献俘仪式之后,又过了半年,北疆的战事才彻底结束。
这辈子,虽然没有了史鼐把自己的战功堆叠到史鼎身上,可因着史鼐在户部掌控粮草的缘故,史鼎得到了更多立功的机会。
因此,到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史鼎依然被封为了忠靖侯。
虽然只是世袭的三等侯爵,也可以传上几代了。不但史鼎心满意足,马氏也高兴得很。
宫中领宴之后,史鼐体谅他们夫妻多年未见,便让他先回自己家,待次日再到保龄侯府去,兄弟二人叙旧。
马氏早备了火盆栽柚叶等着了。
待史鼎垮了火盆进了家,洗去一身风尘之后,便见马氏带着一双儿女,笑盈盈地看着他。
军旅漂泊数载,猛然回到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里,史鼎只觉得身心舒畅。
他上前抓住马氏的手,柔声道“这些年,辛苦太太了。”
“不辛苦,不辛苦。”马氏落了泪,“只要老爷能平安回来,妾身就不辛苦。”
“好了,好不容易咱们一家团聚了,太太莫要哭了,让孩子们看笑话。”
马氏低头一瞧,果然就看见儿女都在好奇地盯着她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瞧瞧在史鼎腰上掐了一下。
史鼎哈哈大笑,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抱起女儿,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
“二姑娘还认得我吗”
“认得的。”二姑娘歪着头,清清脆脆的说,“你是父亲。”她伸出细嫩的手,摸了摸史鼎的胡子,“老爷的胡子变长了。”
史鼎高兴得笑个不停,转头又问马氏,“这是咱儿子”
“正是呢。三月里出生的,大伯给取了个名字,叫青阳。”
“大哥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史鼎读书不多,且多是兵书,对典故不大通。
因此,他最怕的就是给人取名字了。
“青阳,来,叫爹。”
青阳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好奇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马氏笑道“儿子还不认得你呢。”
史鼎道“没事,过一段熟悉了就好了。”
一家四口正在共叙天伦,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史鼎拧着眉头,对胡三家的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胡三家的隐隐听见“老爷”、“孩子”、“太太狠心”等只言片语,便猜到了这来闹腾的,必然是陈姨娘。
陈姨娘就是那个和马氏前后脚怀孕的通房。只是她自己没福,孩子没保住,马氏为了安抚她,给她了个姨娘的名分。
只陈姨娘受人挑拨,一心认为是马氏见不得她与自己前后脚怀孕,让她害了她的胎。
马氏一个正房太太,岂会自降身份和一个妾室理论
她根本就不在意,陈姨娘一作妖,她就直接给禁足了。只是不知,陈姨娘怎么会赶巧在今天闹这么一出
却说胡三家的得了令,出了堂屋,便看见陈姨娘在垂花拱门处和两个婆子拉拉扯扯。
她板着脸上前,喝了一句“成何体统”
几人都是一惊,两个婆子连忙松了手,陈姨娘骤然失重,不由得一个踉跄。
“陈姨娘,你的规矩呢竟敢在太太院子里撒野。”胡三家的板着脸呵斥。
陈姨娘脸色一白,显然是想起了马氏的厉害。
可是很快,她便恢复了神色,绕开胡三家的就往里面创。
“我要见老爷,我要让老爷给我做主”
然后,她便再次叫嚷道“老爷,老爷,您可要为咱们可怜的孩儿做主啊。老爷,太太好狠的心肠呐,那可是个成了形的男胎呀。”
胡三家的急忙道“快,抓住她,别让她扰了老爷和太太的兴致。”
两个婆子急忙扑上前去,把陈姨娘按住了。
可史鼎和马氏已经被惊动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史鼎粗犷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老爷,老爷,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陈姨娘大喜过望,用力挣扎,“你们这两个老货,快放开我”
她自认是半个主子,再加上老爷在场,这两个婆子应该有所顾忌。
可她却忘了,这两人是太太院子里的,自然是听太太的。
只听马氏道“堵了她的嘴。”
然后,其中一个婆子就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儿沾着汗味儿的帕子,直接团吧团吧,塞进了陈姨娘嘴里。
“唔唔唔”陈姨娘不能说话了。
马氏道“妾正要和老爷说呢。老爷走后不久,陈氏也诊出了有胎。只是她东小心西小心的,整日里疑神疑鬼,生生把自己的胎给弄没了。”
“唔唔唔”
陈氏拼命摇头,想说不是的,是太太害的,是太太害了我的孩子。
可是,她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史鼎皱着眉头,看了陈姨娘一眼,对胡三家的道“把她带下去。”
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允许妾室挑衅正室的。
他是个武将,日后大半的时间都会在军营里度过,家里的一切都由马氏操持。若是妾室不老实,不但马氏烦心,对她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至于那个无缘的孩子,他自会让人暗中调查的。
“老爷。”马氏有些忐忑地看着史鼎。
史鼎朝她笑了笑,道“我看青阳困了,咱们回去吧。”
马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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