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指着林七娅的名字, 问女人认不认识她。
对于这个名字,女人还是有些陌生的。她想了一会才想了起来, 确实是有过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她在秋水庵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在秋水庵待的时间并不长, 好像只停留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在秋水庵时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刚才女人跟华荣月介绍了那么久秋水庵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华荣月都没有太直观的感受,直到看见林七娅这个名字但林七娅待的时间并不长,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喜欢停留在一个地方太长时间,即使那里同样也都是一群疯子们。
像林七娅这种会临时出走的人很多, 那种地方的人员流动性很大,但是离开也不代表就不是那里的人了,他们可能还会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突然回来, 大家心知肚明, 不会追问, 不会提起。
当然也有很多人一去就回不来了。
林七娅在易玲珑的记忆里一直是个飘忽不定的人,用四海为家这个词来形容她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易玲珑也不是没想过找她, 但是林七娅很会躲, 她就像一只兔子一样在江湖上随意打洞,四处都有她的巢穴,她藏身的地方隐蔽的像是个无底洞。
而华荣月在阴差阳错下摸到了她的一个巢穴,虽然这个巢穴已经很久都没被人居住过了, 但通过这个巢穴的情况也可以大致的摸清楚林七娅究竟是怎么藏身的。
类似于这种的巢穴林七娅一定不止有一个,上辈子易玲珑怎么找都没能找到林七娅的居住地,很有可能是林七娅的居住地点都跟疯子们有关,而江湖上隐蔽性最高,排外性最强的地方正是这样大大小小的居住点。
类似于华荣月现在待的这个花船,如果不是她亲身进来,并且接触到了里面的一些核心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想到江南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的。原本的时间线中不是直到发生了秦淮河惨案花船才被盯上的吗但最终他们应该也没能把花船上的人全部清除,这一点华荣月也是靠易玲珑的记忆推测出来的,这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华荣月问,“如果我没有阴差阳错的上了船那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的事”
“啊”女人茫然了一秒,华荣月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让她转身下去了。
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上天开的一场玩笑,易玲珑上辈子那么有权有势也没能摸到疯子圈内的一点边,她完全是迷迷糊糊进来的,却已经成了花船上的老大了,还通过这个阴差阳错的摸到了林七娅的一个藏身地点,真的是世事难预料。
她还要去接应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江连焕,临走前吩咐花船上的人要盯住林七娅这个人,她一旦在秋水庵出现要立刻告诉她,尽管大家都不清楚这个林七娅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让华荣月亲自开口去盯她。
华荣月出来的时候头一次感受到了当老大的好处。想当初她想盯个人还得亲自去,或者几条街几条街的跑,那真的是废寝忘食,到了这里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奇妙。
老实说再这样下去华荣月都要坚守不住本心,沉浸在万恶的旧社会中了不过华荣月有一点很强,她不愧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当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沉溺于这种状态的时候,就很干脆的撤离了出来。
总得来说华荣月是个很坚持自己三观的人不管对还是不对,反正坚持就对了。她很讨厌无缘无故的欺负别人,她也不喜欢去吓别人,后面那个暂时有点难以做到,但是头一个还是可以的,华荣月这几天都快把吾日三省吾身挂在嘴边了。
但其实像她这么怂的人,反倒最不容易做出什么坏事来。
那天华荣月跟花船上的人商量了一下情报,定下了未来一段日子的工作计划,出去溜了个弯,回来还吃了个晚饭,正琢磨着江连焕一会要是还不回来的话,她干脆睡一觉的时候,江连焕一脸心事重重的回来了。
华荣月睁开了困得迷迷瞪瞪的双眼,抱着旁边的抱枕等江连焕坐下来聊聊。她看着江连焕一脸沉重的表情问,“怎么了”
江连焕欲言又止,后来道,“这次真的可能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华荣月提心吊胆的问。江连焕给了她一张纸条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六扇门传递消息的纸条,华荣月没看前心想这得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手都要哆嗦了,打开一看居然就只有一条,“陈岁昨天晚上跑了。”
看见纸条内容的一瞬间,华荣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落了地。她甚至觉得有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大事啊不就这点小事吗,还是昨晚上她亲自开口让去救得人可这件事虽然对于华荣月来说是件小事,在江连焕的眼里却算得上是个大事。他心事重重的对华荣月道,“这次的事情幕后有推手,而且我甚至怀疑那个推手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华荣月端茶的手一顿,“谁”
“一个说了你也不认识的人。”江连焕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惆怅。
华荣月头一次听见自己居然能把人给逼到这个份上,语气里的惆怅都能凝出水来。她凑了过去,心中好奇度加满,几乎想再问问江连焕对那个人的印象怎么样了,谁知刚凑过去,就听见江连焕道,“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但如果真的是他那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他尽早杀掉,越快越好。”
他说完后,刚刚还准备凑过去的华荣月就突然在那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