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那群人笑声还是没停下,路留生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不过他们一边笑一边指着楼上刚刚出来的人,路留生满心疑惑的问百晓生,“他们在笑什么”
“不知道啊。”
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美人从身后站着的两个小厮手中打开了一个长长的匣子,从匣子里面取出了一把长长的剑。
路留生看了眼那人手中的剑,剑应该保养的不错,不过上面的装饰有些太过繁复了,有一个长长的剑穗,剑身上也刻了很多花纹。
可能是刻板歧视,江湖中人很少会用这种剑,因为它画风就不对。
那个画风大概就是你抽出来一把名满天下的寒刃后,对面抽出了一把巴啦啦魔仙棒一样
而且路留生没看错的话,那剑应该也就是一把装饰用剑,一般是放在家里面起装饰作用的。
这确实是一把装饰用剑。
楼上楼下,坐在那里的,趴在那里的,正举杯饮酒的,都朝着那边看了过去,然后皆是一愣。
他们本以为里面会拿出来一把琴,一把扇子,或者是绸缎一类的东西,怎么居然是一把剑
华荣月最初看着这把剑的时候也愣过,后来想想,这老板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给她拿什么专门的剑呢
这估计是老板家里有几把装饰剑,所以就随手拿来了一把。
剑这种武器一直被称作君子之器,普遍在江湖人心中是有些特殊的含义的。
江湖上最常见的剑就是黑柄银刃的剑,倒也不是说花里胡哨的剑杀不了人,只是看见这种剑,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绣花枕头。
路留生有点明白一楼的那些人在笑什么了,恐怕他们早就知道台上的人想干什么,所以才笑得。这把剑在大部分的江湖人眼里实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路留生他倒是没笑,而且也觉得笑得那些人很没礼貌。
拿了把装饰剑就装饰剑呗,人家也不是要用这剑来跟人比试的,只是单纯的来表演的,自然是越夸张的剑越好,这群人笑什么
那个手持剑柄的人倒并没有一楼传来的哄笑声而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唇边依旧露着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淡淡的笑。
他一个翻身就上了台。
“他拿剑干嘛”百晓生在路留生耳边嘀咕。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拿剑了。”楼下有人喊道。
倒也有人认出来了华荣月,这边离江边也不远,此处的人也经常会去船上逛逛,自然也听说过花颜的名字。
但他们只看见过华荣月拿着花的样子,还从未看见过他手持利刃的样子。这会新奇的同时,心下也有些质疑。
美人持花是风雅,美人如果用剑,不小心把自己伤了,那可就是个笑话了。
路留生他们坐在这边,渐渐的也从周围人的谈话声中渐渐的了解到了面前的这个人。
委身于秦淮河花船之上,无依无靠,无牵无挂,靠卖艺为生的一个苦命人罢了。
这样的人在这秦淮河之上绝不仅仅只有一个,也绝不彻底消失。
老板明显有些懵,一是他找了个跳剑舞的想要迎合一下江湖人口味,却没想到有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二是他估计也看了出来,一楼的那桌人纯心想要挑事。
华荣月将剑出鞘,听着熟悉的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心里微微的畅快了一秒。
剑是把好剑,在易玲珑的记忆里,华荣月所理解的就是能杀人的就是好剑。
“又下雨了。”楼下忽然有人说道。
大家瞬间视线都朝着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的烟雨朦胧里,雨点声也越来越大,就像是一曲鼓点一样。
在船上的这些日子,华荣月已经摸够了花,冷不丁碰见一把铁器,她忽然间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外面的雨声渐响时,笙箫奏起。华荣月持着剑,内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剑好像都在抖。
她觉得易玲珑果然是最适合练武的,即使掌控着身体的人是她,在重新摸上武器的那一刻,她也是同样的兴奋。
悬挂在舞台两侧的灯笼忽然间忽明忽灭,里面的火苗像是被风吹过一样,猛烈的抖动了几下。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烈。
随着这抖动的火苗,一种浓浓的压迫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舞台上的人转过了身来。
他那张戴着奇怪面具的脸,在忽明忽灭的灯光里依旧是带着笑容的。
然而就像是梦境一样,伴随着蜡烛闪烁的灯光,他唇角的那丝笑容,越发显得娇艳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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