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蓁也不知道这纸条是何时放下的,或许是方才随着宫人端上点心来时一起放下,可这私底下传的消息,偏偏出现在皇后的面前,令她手足无措。
那张纸条在她手心里紧张地攥成了团,叶明蓁一时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后。
好在皇后比她更镇定一些,朝着她笑了笑,道“蓁儿,尝尝点心。”
叶明蓁长舒了一口气,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拿心放入口中,她吃着分心,连点心是什么味道也没尝清楚,便囫囵咽了下去。
皇后转过头去与皇帝说话,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偷偷低下头去。
那纸上写着宴后等我。
叶明蓁不禁咂舌。
她抬头朝太子看去,却得到了某人有有些无辜有有些讪讪的回应。照齐承煊的想法,他原本只想让宫人以送点心的借口,偷偷将字条传到叶明蓁手中,可谁知叶明蓁被太后叫了过来,而宫人照旧送上字条,才让皇后也见着了。
叶明蓁无言地望了他一眼,而后撇过头去,不想多看。之后更不理会他,只与皇后小声说着话。
一直等到了宴席结束,太后觉得乏了,起身先离开,众人也逐渐散去。叶明蓁躬身行礼,而后去寻了叶夫人。
叶夫人一把抓住她,紧张地问“方才离得远,娘也没有听到什么,太后没有刁难你吧”
叶明蓁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待我很好。”
叶夫人才长舒一口气。
她与叶明蓁一道走出去,直到出了宫门,上了自己家的马车,才小声说“太后这次回来,摆明了是要给豫王撑腰,顾家的丫头要做豫王妃,恐怕日后也少不得把你们二人比较。其他我倒是不愁,只是从前太后想要把陈家的姑娘立做太子妃,被太子给拒了,二人的关系也不太好,娘只怕太后会迁怒于你。”
叶明蓁笑了笑“太后娘娘在宫中,我在宫外,平日里也碰不着,娘倒也不必担心这个。”
叶夫人想想也是如此,又为她以后的艰难处境开始发愁起来。只是她又一想,太子是会把人护住的,皇后也会站在太子这边,若真是太后刁难,她的蓁儿也不一定会吃苦头。
女儿出嫁,她最怕会嫁给一个负心薄情的混账,又怕会遇上刻薄严厉的婆婆,太子皇后是好,可她又要担心起叶明蓁会受太后磋磨。她与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久,可为人父母的担心却是一点也没少。
母女俩相携回到家中,另一边,皇后也忍不住对齐承煊埋怨两句。
“我见蓁儿身上戴着的玉佩格外眼熟,想了许久,才想起那是你今日戴的。你们二人动作倒是快,连这等贴身之物都换了,也不怕让人瞧见。”
齐承煊却尤有些不满“到最后也就只有您一人察觉,连瑞王也没发觉,您说可不可惜”
皇后“”
齐承煊叹了一口气“也因着让您瞧见,我特地与她说,宴后别急着走,我还有话与她说,她竟是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皇后彻底哑口无言,更是懒得多看太子一眼,摆摆手让人走了。
太子与豫王当着皇帝的面为了一件差事争得谁也不低头,为此瑞王还担心受怕了好几天,在府中等了几日,没等到圣旨过来,后来又听说此事既没交给太子,也没交给豫王,而是交给了朝中另外一位大臣,他才长舒一口气,彻底放心地出门去。
出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如往常一般去潇洒快活。
一日还没过去,瑞王就被官兵押回了衙门里,消息传到宫中,皇帝震怒,皇后忙去找齐承煊,齐承煊听闻,也不禁扶额长叹了一口气。
他出宫去衙门见瑞王,见着了面,也忍不住开口训斥“豫王借说书先生的嘴巴,想要给自己造势,他特地让人把那位东大人说得如何好,又想借张大人的案子给自己立稳形象,他失了这个机会,当然会怀恨在心,你不躲着些,怎么还偏偏往他手上撞”
瑞王如今身在囚牢,顾忌着他是王爷,官兵也不敢怠慢,给他安排了最好的一间牢房,还是一个人住。可即便如此,里面也是阴冷潮湿,瑞王亲眼见着有一只老鼠从他眼前跑过,只觉天崩地裂不过如此。
他委屈得不得了“我哪里没躲呀我特地在王府里待了好几天了,这不是看樊大人都去查案了,我才跑出的吗谁知道他那人心眼这么小,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恨着,我才刚进赌坊,官兵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抓了,我冤枉啊我,我连银子都还没掏出来呢”
“又是上青楼,又是去赌坊,你怎么就不知道学点好的”齐承煊斥责“你若是乖乖待在府中读书,那会有这么多事”
瑞王不敢反驳,等他骂完了,才问“那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你想得倒美。”
齐承煊睨了他一眼“豫王特地到父皇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连太后都知道了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乖乖待在这儿,避几天风头,若是这会儿出去,还不知道会如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