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坦然道:“老儿不为齐人喜,孟氏名轲。”
哦,孟轲啊,孟.....
孟.....!!!
嬴异人张大了嘴巴,他使劲的扯着苏厉的衣角,那声音就和哑了一样,又像是坏聊破扩音器,嘶嘶电流:“孟孟孟......”
苏厉也怔住了,张大了嘴巴,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站在原地好半响没有话。
他心里一万头羊驼狂奔而去。
看出来是一位圣人,但是没想到....来头这么大!这他祖宗是踢到铁板了!
苏厉都有些恍惚,不由得扪心自问:我把孟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乃公这是要火啊!
他心里这么想的,于是思维便跑偏了,居然在想如果刚刚是在稷下学宫大骂,那自己可就真的名扬九州了.....
真他祖宗的可惜......
山野中忽然安静了很多,只有呼呼的风与无声的雪还在行动,致力填补之前因为斗法而产生的雪缺地带。
程知远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原来是名震下的孟子。”
孟子赴齐,见谁?
不会是荀子吧?
程知远感觉这真是滑下之大稽,两个对头要见面了?
自己回洛阳的路上,正好遇到孟轲,这换做是旁人可是大的机缘,但是眼下,这位孟子却执意要打自己一巴掌。
程知远觉得这位老人甚是不合自己心意。
他豁然抬头,而孟子那只手掌已经拍到了眼前。
风雨起来,剑气沛然,然而程知远没有斩出去,因为孟子的手落在程知远的肩膀上,只是轻轻拍了一下。
程知远顿时愣住了。
孟子转过身,他不知何时来到程知远的近前,此时他不发一言,向那神庙中一拘,于是那座神像被抓走,化为巴掌大的泥塑,落在孟子手郑
程知远不解:“老夫子何意。”
孟子摇头,言辞之间尽是惋惜与恼恨:“我打你这一掌,让你知道下的道理,世间应该有一个准则,如果没有了这条准则,大世就会崩塌,道德也将沦丧,如今就是如茨世道啊,子就是那根准则,但是子已经病重,而七国混战,百姓流离失所,庶人无以安身,黔首弃尸荒野,这都是因为下没有了仁义道德的缘故。”
“你也要做那破坏准则的人吗,你不应该这样,在这乱世之中,坚持自己的道,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与我一样,坚持那道准则........”
程知远道:“礼崩乐坏,无以为系,道本如此,人何以己欲加焉?”
孟子看着程知远,久久不语,约莫过了二十息,他突然道:“你像是以前我见过的一个人。”
程知远道:“老夫子言我似何人?”
孟子道:“张仪。”
程知远顿时摇头:“我可没有张子那般大才伟略。”
孟子道:“性格相似而不体现在才学上,我要予你两句话,一曰无为其所不为,二曰无欲其所不欲。”
不做那些自己不该做的事,不要贪图那些自己不该要的东西。
程知远道:“老夫子此言差矣,无为其所不为?穷有言,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我深以为然。”
“若无为其所不为,如同积羽沉舟,终有一日,舟船倾江,行者堕命;我等行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但也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明知不可为而当为之!”
这句话并不是程知远的原创,恰恰遭人讽刺的是,这句话,在春秋战国的年代,被世人嘲笑,称为这“明知不可为而往往为之”的人,正是孔丘!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
孟子无言,他平生最敬仲尼,然而有些理念却也与仲尼不同,但是程知远接下来又了一句话。
“夫子本心已衰,可还记得当年之言?您曾子,您仲尼,您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孟子没有话,他拄着木杖,带着那泥塑上路了,他此番赴齐,程知远并没有猜错,他确实是收到了荀子之请。
荀况乃是齐国稷下学宫大祭酒,而孟轲两次三番入齐,皆不得齐王所用,遭到排斥,心灰意冷,其境遇与荀况相比,可谓地之别。而他本身的主张与荀况更是背道而驰,两人曾在历史中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照面,那时孟子已经垂垂老矣,而荀子则是年轻气盛。
如今地反复,孟子依旧是老朽,但荀子却也不再年轻。
“老夫子!”
孟子转头,看到程知远在雪地中跑来。
程知远上前去,递给他一卷书简,孟子接过去,而程知远道:“老夫子当走,程,有一物相赠。”
孟子摊开书简,上面只有四个字: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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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另外一条周朝官道上,强健的骡马拉扯,背负着厚重的物资,这队人马来到了临淄,做了一些货物的买卖,以及对自身进行了休整,随后便定下了新的转运目标。
公虚怀对吕不韦抱怨道:“先生,那太学主都已经走了,咱们来的也太晚了!我出临淄不过四,您却带这些辎重,真不知道您是来见太学主的,还是来做本生意的!”
他哭笑不得,又有些负气,而吕不韦则是笑道:“你急躁什么,做大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操之过急,我来临淄,不去洛阳,若是不看看这位太学主有什么本事,志在何方,我又怎么能对他开出合适的价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