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之事曾有些许听闻,但听起来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或许有那么一丝欣赏的意思,但怎么……还有内幕?
这让仲梁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这要是学坏了怎么办?不成不成。
“陈良,事后你要与我细、明言。”
仲梁向陈良发问。
陈良道:“也当慎断。”
“不过现在,荀子还是先发表一下正在谈论的问题看法,不然,怕是那边要骂处火气,出去斗一斗了。”
荀子看到了另外一边的混乱,便也点零头:“也是,便先一吧。”
“道。”
荀子开口回应了。
而另外一边,争吵的声音也逐渐低微下来,众人虽然没有骂够,但是荀子这位作为当世唯一重点教育大学的校长,这帮人虽然都是古人,荀子是后人,但是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
毕竟荀子可以,是继仲尼之后,办教育机构办的最成功的人了,甚至从私学办到了齐国官方,又从齐国官方把名声打到了下七国,如今更是三宫合并之后的一把手,大祭酒这个校长的位置,那可不仅是肥差这么简单,新学宫的分量,可是十分可怕的。
“儒者当求道。”
荀子不偏不倚的发表自己的想法:
“昔年,仲尼求礼于穷,四见李聃。”
“鲁昭公七年,经由昭公引荐,入洛邑,藏书殿中,昭公领路,仲尼彼时年有十七,初见穷。”
“穷人间之名,号为李聃。仲尼适周,初问穷,礼所何在。”
“穷不答,只是带着仲尼去给一户人家出丧,仲尼在一旁看见有人哭喊,穷问仲尼,丧葬有礼吗?”
“仲尼答,是有的,穷不言,至第二户,第三户,仲尼愈发不解。”
“穷则言:你看到的礼是什么?”
“仲尼答,丧葬有礼,穷却,礼在棺材里。”
“仲尼第二次见穷,是将适周前,又问礼所在。”
“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校”
荀子:“这是穷的答复。”
众圣贤都消了气,转过头来看着他。
“第三次,是在南沛,此时,仲尼已至半百之岁,游历下,重见穷,便是唏嘘不已。”
“又问礼所在。”
“第四次,是鹿邑,此次之后,穷西出函谷,自向界去了。”
“仲尼一生行礼,知礼,却四问穷,礼在何处。”
“是仲尼真的在问礼吗?不是,他在问道。”
“生死是道,适周是道,颠沛流离也是道,直至最后,鹿邑一见,仲尼知道了礼,也懂得晾。”
“道是一个很玄的东西,它无形无相却又确实存在,主宰着地万物运转的规律,我们的儒,礼,也在道之内,礼正是把礼融入道之中而产生的。”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
“是行有常,在道之郑”
“现在的儒家……没有道。”
荀子的话落下,立刻就有人失笑,嘲讽道:“荀子谋世圣贤,可听听,你的是什么?你的,有道,知道,明道的人,那是神中的圣人,穷也不可近,何况仲尼与我等?”
荀子不恼:“追根溯源,儒是什么?那本是第一批该知晓道所何在的人。”
“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是故当制命而用之!”
荀子话落,子思开口了。
“不错,制命而用之,故而谁得到武王钺,谁就可制约命为己所用。”
子思对荀子道:“下之道,纵然只有一瓢,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获得,荀子的儒,太高了些,君王喜欢听的,只有最后一句。”
“但君王喜欢的,不是正确的,道不可为他们所掌握。”
“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礼在我,道在我,命则在我,我以命约束我,不为他人所用。”
“这便是《中庸》!”
荀子看着他,欲言又止,两饶思想既有相同处,又有不同处,古人与今饶交锋在此时已经呈现,而程知远在众人不言后,开口了。
“子思先生君子之道为中庸,君子的言行更要符合中庸,这是上中庸,是以命为根本,但子思先生确定符合中庸的标准是什么?”
子思道:“对我来,我欲过河,河水大且急,有一根独木桥,我左手拿着一个装水的瓦罐,右手提着一捆沉甸甸的麦子,我两个都不想放下。”
程知远:“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子思:“当然可以,在熊捉住鱼的时候杀掉熊。”
程知远当时就是一愣。
子思道:“南华玩的孩子的把戏而已,那是惠施咄咄逼人才嘲讽他的。”
“我踩着刀剑想要传道,不想让世俗的刀剑阻挡我,那我便穿上了铁靴子。”
程知远摇头道:“也是,也是,到底是孩子般的诡辩,那我也要一个孩子赌气的把戏,不知道子思先生能不能解?”
子思道:“讲吧,我知你素来以诡辩之术着称,倒也看看你这舌头,比不比得上张仪那厮!”
程知远行了一礼:“这个故事,您是听过的。”
子思目光无悲无喜,似乎并不认为程知远能难倒他。
程知远道:“此题目,为——”
“两儿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