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王母谋划,但不至于效死。”
西王母并没有太大反应,因为她本就明白,王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毕竟东西昆仑分离许多年,圣人早有异心,这对于两昆仑各自的主宰来说,都已经不算秘密了。
“但我有你不会拒绝的理由,这就是东昆仑最好的归宿。”
西王母说出话来,王阐则是失笑:“任何利益,在生命之前都不值一提,命在,大道依旧可攀登。”
“你错了,我给你的,正是你一直希望得到的东西。”
王阐愣了一下,随后忽然呼吸凝滞,他看着西王母,看着那个古老的少女,古老的人王,他开始激动,甚至身子都在颤抖.....
“这枚文字就是那片青史,也是你苦苦寻找的东西,我以这片青史为根源,追寻伏羲的踪迹。”
“这就是‘连山’中,乾卦三划中之第一划。”
王阐呼吸都要停止了,几乎当场激动的死去一般,震颤道:“这就是....这就是传说中,一画开天的那枚文字吗!”
西王母:“不错,这就是你毕生所希望得到的至高理想。”
王阐看着那枚文字,又看向西王母,神情扭曲愤怒起来:“王母啊,不愧是古老的人王,驾驭手下的臣子....真是诡计多端!”
“我苦苦追寻的东西,那至高无上的信仰,就在我的眼前....你却随意拿着,随手收起,仿佛弃之如蔽履!”
西王母忽然一笑:“因为,我不在乎这个东西。”
“它,只是我用来找伏羲,得到周穆王存在的青史的工具罢了。”
“它不过是我和钧天交换的利益,但是给你也无妨,因为最后,这枚文字,总归会回到我和钧天的手上,那么,对于你来说,朝闻道而夕可死,真的只是一种值得唾弃的行为吗?”
王阐怒不可遏,然而他此时真正的明白,为了这枚文字,即使是一向最怕死的他,也必然会做出“朝闻道”的事情来的。
只因为这枚文字,是乾卦三划中第一个比划,也是传说中一画开天的那一笔!
阳为“一”!得此一划,连山之威,已然尽知!
那世间最高耸的墙壁,也就近在咫尺!
即使很快就要死去......
王阐接过了那一枚文字,在他握住那一枚文字的同时,他抬起头,西王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上无穷而远无尽的白色墙壁,或者说...山!
离坚白!
于是,在下一瞬间,西昆仑的光辉被撕裂,西王母已经消失不见,而王阐抬起头来,他与程知远对视,这一瞬间,离坚白充斥了天地,二人从现实之中,一瞬间扭曲到大道的前方,在那片高大洁白的墙壁下矗立!
程知远看着王阐:
“山圣王阐...很久不见,不过,即使你是世间最高的圣人,也不应该看得见离坚白才对。”
“圣人距离道的距离,还有很远,更何况,你并不是立道圣人。”
王阐看着程知远,感慨万千:“是啊,我本见不到离坚白,别说是我了,杨朱,墨子都没有见过,甚至孔子他们都不曾目睹,世间见过离坚白的人屈指可数,天门中的仙人都未必看过....”
“但我看到了,我在看到它的一瞬间,我以往一切的询问,都得到了解答与回应。”
程知远听完,言道:“是么,那看来我的问题,比你的要困难一些,我的问题,离坚白,似乎没有办法回应我。”
王阐冷笑:“那是因为要悟啊!大祭酒,你的智慧虽然比起世人都要高,但是你的悟性,似乎远不如我啊!”
“你现在把我当做一个疯妖就好,因为我已经‘朝闻道,夕可死’了!”
他捏起一个印诀。
于是整个昆仑,都在震动!
程知远抬起剑,知道王阐是在为西王母争取退路: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