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容初班师回朝,将兵符交还给皇帝,丝毫没有拥兵自重的意思。
皇帝当时还推辞了两下,说信得过自己的亲侄儿,可以让他代为保管兵符。
容初非常坚决地道:“皇叔,您可就别为难我了,您也知道,我是个懒散随性之人,带兵打仗本就不是我擅长的,您把这支禁军交给我,岂不是要难为我吗?您还是自己保管吧。”
皇帝只好作罢,收回了兵符,道:“哎……你要是能向你父皇一样勤快点儿就好了,朕也能轻松一些,偏偏你是个懒洋洋的性子。”
“那还不是皇叔您惯出来的,小时候我脑子糊涂,读书不好,您还劝我父皇不必难为我,反正皇家养我一辈子也不打紧。”容初笑呵呵地道。
皇帝道:“那还不是为了宽慰你父王吗?他就得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又病了,他心里难受啊,可你如今好好的,朕自然还是希望你能尽力为朝廷做事。”
“皇叔,您放心,该我分内的事儿,我定不会偷懒耍滑,可兵权我是半分也不想要的。”容初很直白地推辞,因为他心里清楚,兵权在皇帝心中多么重要。
要是自己想要染指军权,就等于要染指皇权了。
皇叔再宠爱侄儿,能够容忍皇权被人惦记着吗?
皇帝对容初的表现非常满意,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下了,容初很有分寸,并没有任何争权夺势,威胁皇帝地位的心思。
“习锐现在在什么地方?”皇帝问。
“被送进天牢了,有重兵把守,不会出差错的,就凭皇叔定夺了。”容初回道。
“嗯,朕想去天牢见见他。”皇帝道,“说到底,他也是朕的皇兄,朕总是于心不忍的。”
“皇叔仁慈,只是习锐他并不领情,也不知感恩。”容初道。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儿,朕答应过先帝,要照顾他们母子,朕不能不去给他一个交代。”皇帝依然坚持要前往天牢。
“那我陪皇叔一起去吧。”容初没再阻拦,只是希望陪皇帝同行。
“也好,你安排一下,朕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皇帝道。
容初点头,知道皇帝的意思。
此次叛逆之事,皇帝都尽可能低调处理,不想闹出大动静,也是怕习锐母子的身世被闹到人尽皆知吧?
容初安排了一下,皇帝换了便装,在容初的陪同下,进了天牢。
习锐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牢房,除了狱卒之外,接触不到任何人。
哪怕是身在牢房里,习锐也丝毫不该绝傲的姿态,牢房里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他就坐在床铺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有脚步声,习锐也没有睁开眼,就像是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样。
牢门被打开,容初留在外面,皇帝走了进去。
起初容初还不放心,但皇帝坚持要单独和习锐见面,容初也不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