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祝烽对他,那么能容忍。
好多时候,叶诤对他说的话,甚至对他的态度,已经超过了一个属下,一个心腹的职责范畴,但祝烽也只是口头上吓他一两句,从来不真的跟他动怒。
也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叶荃。
不过,南烟的心里,还有一个人,一个近乎是阴霾的人——
宁妃秦若澜。
她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叶荃在临死前说,他没有往金陵,给太子传递任何关于燕王的消息,可是,祝烽那个时候的一举一动,又的确是受到了监视。
那,是谁,把祝烽当时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金陵的人?
南烟没有忘记,秦若澜的父亲,是秦正奇。
是太子少师!
这是一条微妙,但又危险的线。
南烟想问,可是,感觉到祝烽整个人在微微的颤抖,她就问不出口。
说出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
难怪,他从来不提长城壕,难怪,那场噩梦一直纠缠着他,对于他这样性格的人来说,那一场兵败——事实上,根本不是兵败,而是自己初出茅庐的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寻常人,受到这样的打击,只怕都会一蹶不振。
更何况,祝烽这样刚硬的人。
他还能站起来,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现在,更是要在南烟面前,将自己不堪启齿的过去说出来,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再一次的煎熬呢?
南烟问不出口。
只能抱着他,轻轻的说道:“皇上,一切都过去了。”
“……”
“就算是噩梦,也只是梦而已,是假的。”
“……”
“我是真的。”
“……”
“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
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感到,抱着她的那双手更用力了一些。她听见祝烽在哽咽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沉沉的“嗯”了一声。
南烟伸手,轻抚着他微微起伏的后背,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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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混混沌沌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已经是艳阳高照。
南烟有些迷茫的伸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可是耀眼的阳光还是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刺得她泪水涌了上来。
旁边传来了小玉的声音:“娘娘,你醒了。”
“……?”
南烟心里咯噔了一声,下意识的往身边看,祝烽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急忙从毡子上坐起身来,但因为起得太猛,头有点发晕,差一点又倒回去,幸好跪坐在一旁的冉小玉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娘娘,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
南烟伸手摸着额头,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
最近,不是身子发软,就是头发晕。
自己明明那么强壮的,为什么这两天有点病恹恹的起来。
不过,早上的草原,空气清新,草尖上带着露水,一阵湿润的清风吹来,还是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南烟深呼吸了几口,整个人还是清醒多了。
她被冉小玉扶着,慢慢的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