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真的不应该跟我这么的客气。”
嘉禾看了她一眼,温柔的笑道:“好啊。”
于是,南烟便让车夫调转车头,往简家驶去。
南烟让小彘坐到身边来,摸了摸他的肩膀,笑道:“小彘又长高了不少,也壮了一些呢。”
“是啊,衣裳刚做好,没穿两个月就小了。”
嘉禾少夫人又微笑着说道:“对了,听说贵妃娘娘生下了小公主,民妇还没有向娘娘道喜呢。”
“多谢了。”
“小公主现在,一定非常可爱吧。”
“可爱倒是可爱,就是每天都叽叽喳喳的,晚上不睡觉,吵死人了。”
“哈哈,做娘亲的都是这样熬过来的,民妇当初带小彘的时候,晚上也是恨不得把他晾到外面的衣架上去,让他哭个够。”
两个做了母亲的女人聊起来,话题总是很多。
欢声笑语中,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简家门外。
南烟撩起帘子,看了一下那熟悉的大门。
嘉禾少夫人想了想,说道:“贵妃娘娘要进去坐坐吗?”
南烟迟疑了一下,说道:“简大人——,呃,简二公子他,他还好吗?”
嘉禾少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小叔,也还好。”
“一点也不好!”
一旁的小彘大声的说道:“小叔关在房间里,都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
听到这话,南烟的心微微的沉了一下。
嘉禾少夫人抬头看了南烟一眼,苦笑了一声,伸手抚了一下小彘的头发,沉声道:“傻孩子,别乱说话。”
说完,又对着南烟道:“贵妃娘娘。”
“嗯?”
“小叔这一次被罢官,可能还有一些更深的原因,民妇不明白,当然,民妇对朝政的事,也一向是不过问的。”
“……”
“但是,若说,是你们在半路上发生的那件事,民妇要跟贵妃娘娘说,不管娘娘看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一点,都请娘娘一定要相信。”
“……”
“小叔他,绝对不会加害娘娘的。”
“……”
南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知道。”
“……”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加害我,我也不会相信二公子加害我。”
“……”
“他,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听到她这么说,嘉禾少夫人也松了口气,然后说道:“有娘娘的这句话,民妇安心多了。民妇代小叔,多谢娘娘的信任。”
南烟苦笑着摆了摆手。
嘉禾少夫人带着小彘下了马车,南烟对他们挥手道别,然后,马车便驶离了简家。
嘉禾少夫人看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这才转身走进大门。她让小彘先去书房看书,自己走到了简若丞的房间门外。
大门仍然是紧闭,只有窗户敞开了一扇,能看到他安静的坐在里面看书。
嘉禾少夫人道:“小叔。”
简若丞抬起头来:“嫂嫂。”
离开北方数月,他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加上南方天气暖和,衣衫单薄,更显得形销骨立。
以前,像是一杆翠竹。
而现在,像是一杆枯竹。
看到他这样,嘉禾少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小叔知道我今天上街,遇到谁了吗?”
“谁?”
“贵妃娘娘。”
“……!”
简若丞握着的手微微的一颤。
半晌,合上书,他轻声说道:“贵妃娘娘,她——”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与娘娘谈起了你的事。”
“……”
这一次,不仅是手在发抖,简若丞的目光,也微微的闪烁了起来:“她,说什么了吗?”
嘉禾少夫人道:“她说,她相信你,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加害她,她也坚信,你是不会害她的那一个。”
“……”
简若丞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她,真的这么说?”
嘉禾少夫人微笑着道:“我何时说过谎话来骗你?”
“……”
这一次,不仅脸色发红,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简若丞的气息变得急促了起来。
嘉禾少夫人带着一点功成身退的微笑,说道:“好了,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么一句话的。我要去准备午饭了,小叔,今天该出来跟大家一起吃饭了,不要再让公公担心你。”
“……是。”
嘉禾少夫人微笑着转身走了。
简若丞仍然坐在桌边,但他的目光,已经从枯槁中,慢慢的生出了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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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宫中,已经是傍晚。
祝烽处理完一天的朝政,过来跟她一起吃晚饭。
他来得比较晚,小安平已经去奶娘那边喝了奶抱回来了,但是,似乎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在摇篮里闹个不停。
祝烽将她抱了过来。
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那筷子夹起一块肉来:“要吃吗?”
南烟笑道:“皇上不要逗她。现在还不能吃这些呢。”
“朕知道。”
祝烽看到安平在怀里,对着那块肉急得脸都红了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太馋了。”
“……”
总觉得,他说女儿馋,就是在隐射自己馋似得。
南烟嗔了他一眼。
然后说道:“皇上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去承乾宫检查了魏王的功课了吗?”
“嗯。”
“那,如何?”
“还不错。”
说到魏王,祝烽难得和颜悦色了起来,道:“他的骑射,比过去精准多了。”
“……”
“只是,兵书还不熟。”
南烟立刻笑道:“魏王年纪还小么,很难面面俱到。再说了,这些日子,他监理国政,妾听说,也为老百姓做了一些实事,所以这一次,虽然传出了要迁都的消息,但老百姓的反应倒是不太大。”
这件事,是最让祝烽满意的。
他这样安抚了百姓,也给自己减除了后顾之忧。
看来,祝成轩的仁柔,也不是全无作用。
南烟伸手去点了一下小安平的鼻子,说道:“听到了吗?你的小哥哥越来越厉害了,将来可以好好的保护你哟。”
“嗷嗷呜。”
祝烽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