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旁边又闪过了另一片亮光。
南烟慢慢的转过头去,只见秦若澜举着一盏烛台,寂然的站在寒风中。
她的目光也看着前方,祝烽消失的方向。
风中的残烛,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光,映照在她那双明媚的眼瞳中,这个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好像下一刻,就会在风中熄灭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转头,也看向了南烟。
两个人目光交汇,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被寒风吹得全身冰冷的两个人才走进了南烟的房间里。
秦若澜是自己走进来的。
而南烟,也完全没有拒绝,两个人之间仿佛出现了一种默契,等到她进来,南烟关上门,又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两盏烛台的光亮,让这个房间稍微变得明亮了一些。
却仍然,照不亮秦若澜眼中的阴翳。
她坐在桌边,看着那扑腾的火焰,神思好像已经陷入了一片迷惘当中。
直到南烟走到了桌边,也坐下。
她抬起头来看向南烟,说道:“他来找你?”
“嗯。”
“……”
秦若澜沉默了一下,好像不愿意相信,或者,不甘心似得,又问了一遍:“他为什么会来找你?”
“……”
南烟看了她一会儿,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
“我只知道,他进了冷宫,闯进了我的房间。”
当然,也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直到这个时候,南烟才有点明白,当年叶诤跟她说的那句“梦中好杀人”,原来,并不完全是玩笑。
她能感觉到刚刚那一刻,自己几乎窒息。
甚至现在,她全身的骨头都还像是散架了之后,又重新拼接起来一样,很多地方,都痛得厉害。
那一刻,她大概已经有一条腿迈进了地狱了。
祝烽,是真的差一点杀了她。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进入冷宫,又莫名其妙的找到自己,甚至,还要杀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而鹤衣说的“生死关”,又指的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看向烛光下面色苍白秦若澜,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当年的他,跟现在不一样。”
“……”
“那当年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
秦若澜安静的看着桌上的烛台,扑朔的火光照在她的眼瞳中,里面却有一处幽深的黑暗,仿佛是光也照不进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当年的他,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什么?”
她的第一句话,南烟就不敢相信。
没有安全感的人,怎么可能?
像祝烽这样的人,勇敢而坚毅,面对任何困难都会勇往直前,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也是给所有人安全感的人。
他,怎么自己没有安全感呢?
“你不相信对不对?”
秦若澜转头看向她,平静的说道:“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好像汪洋中漂泊的一叶孤舟,孤舟希望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却又惧怕那个地方会再起波澜,将自己陷入洪流当中。”
“……”
“他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