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当初靖难之役初时,吴应求选择站在他的这边,并且将女儿送进燕王府的原因。
他是的确欣赏燕王这个人,认为他能成大事。
事实上,他也的确成了大事。
可是,在他登基之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们这些王侯公卿的利益,朝堂之上,也不再有他们这些老臣说话的余地,反倒让那些年轻人一个个上位,压过他们。
甚至,连他组建内阁,也多用年轻人。
这样下来,他们这些王侯公卿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弱,如今,一个小小的陈意留就敢上奏疏,要削减他们府上的护卫司的人马。
这,分明就是当初文帝削藩,对付他那些叔父的手段。
倒是用到他们的身上了。
对峙,已经是不可避免。
到了今天,更是必须要分出一个输赢。
吴应求看着祝烽,平静的说道:“皇上此言差矣。”
“……”
“老夫并非要逼皇上退位。”
“……”
“而是皇上你,德不配位!”
“……”
祝烽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冷冷道:“你要说什么?又要说,朕的身世来历不明,不配坐上炎国的皇位?”
“难道不是吗?”
吴应求见他这样,冷冷说道:“难道皇上以为,冯氏产下的那个死婴手上的东西,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到?”
“……!”
直到这个时候,祝烽的脸色才猛的一沉。
冯千雁生下的那个女婴……
他一直将这件事按不住发,在那天晚上,从汪白芷口中知道,冯千生下的公主一出生就死去,他沉痛不已,看着孩子的尸体看了许久。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婴儿掌心的胎记!
那一瞬间的震惊,可想而知。
事后,他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呆在延春阁里,是为了那个孩子而难过,也是将这件事想通了。
南烟是无辜了。
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将罪名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自己的身世——
就算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个印记,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今,吴应求在这个地方一提起这件事,祝烽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看向吴应求,目光阴冷得如同利刃:“你——”
一看到他变脸色,吴应求的脸上立刻浮起了阴冷的笑意。
他说道:“皇上一定以为,很快将那个死了的婴儿安葬,就可以将这个秘密也永远的安葬。可惜啊……”
他洋洋得意,一步一步的踏上祭坛。
一字一字的说道:“老天开眼!”
“……”
“在你看到那个婴儿手心的胎记的时候,老夫的女儿,惠妃娘娘,她站在你的身后。”
“……”
“她,也看到了!”
祝烽的气息又是一沉。
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也依稀记得,当所有人都离开延春阁,各自回宫的时候,惠妃在走出大门的时候,似乎被绊了一跤。
而且,她的神情,也显得有些诡异。
只是那个时候,他沉浸在丧女之痛,以及对自己身世的震惊当中,并没有太在意那个女人。
现在才知道。
她,看到了一切。
并且,将她看到的,告诉了成国公。
而成国公,只怕早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