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时候开场了,外头人声鼎沸。这一回晚会的形式更类似茶话会,全村人基本都来了,茶也有水果也有点心也有,让每个村民都坐得舒舒服服的。
开场主持请的是地方电视台的主持,一是图个脸熟,二又能讲当地方言,毕竟此刻面向的观众是这些上了年纪的村民。
孩子们化好妆就出去坐着看节目了,时间到了,工作人员会提醒他们准备上场。
晚会正式开始,莫易久开场演唱,她太有表演经验了,没有人为她担心。曾今今却觉得,她是那么认真的人,即使把握十足,对工作也不随意敷衍。就好像刚才,大伙儿都在说说笑笑,只有她安安静静地记歌词。她说这是她很喜欢的歌,想唱到最好,让别人也喜欢。
莫易久在前台唱歌,歌声也能传到后台,曾今今本来已经开始紧张了,她一边深呼吸一边做热身,但听到莫易久的歌之后,似乎心绪都被抹平了。她就站在口子上,莫易久唱完回来,第一个就能见到她,然后用拥抱传递信心和力量。
“加油,我会在旁边看你跳,别紧张。”
“好。”曾今今点头,等待主持人报完幕,在灯光暗下的时候,上台准备。追光灯一打,一切有条不紊就如预期,但不同于以往表演中在亮相之后便进入了只有自己的世界,这一回,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还有莫易久,她的目光,她目光里给予的压力,如影随形,其存在感甚至超过曾经比赛时评委的审视。索性,一切顺利,并无差错。
曾今今的现代芭蕾让村民们赞叹不已,在热烈的掌声中,她回了后台。莫易久已经被叫去换斗牛士的服装了,曾今今鼓励了下一个上场朗诵的孩子,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就回自己的位子坐着休息。
沈可欣化完了妆就开始揪心:“曾老师,真羡慕你,这会儿就解放了,我可紧张得不得了呢。”
曾今今只得安慰她:“没事儿,你是演员又不是专业演奏家,之前都讲明了小学生水平,观众不会太苛刻。”
“没错。”柴骏时也来劝慰:“你已经很努力了。”
那边,莫易久换好了衣服出来。丁正阳第一个上前,围着她打量,嘴上啧啧个不停:“哎呀呀……我实在太优秀了,这工没白赶。”
“是么?”莫易久低头瞧了瞧:“曾今今你过来看!”
曾今今连忙跑过去围观。莫易久一身装扮不同于以往所见斗牛舞表演中的男士服饰,黑色缎面的紧身上衣和高腰长裤,既显飘逸又不失垂感,棕红色的牛皮腰封,将身材的比例切割得恰到好处,使整个人显得更加高挑,还有两边夸张的金色肩章,设计来源于传统斗牛士礼服,是整套行头里阳刚气息的担当,给人英姿勃发之感。
莫易久随便比了几个舞蹈动作:“怎么样?”
“嗯!好!”曾今今摸着下巴:“一看就不是男人……而是个帅气的大美人。”
莫易久笑着点头:“真会说话,我很满意。”
其他人也看过来,辛浩歌还不忘顺着曾今今的话挖苦丁正阳:“如果丁正阳穿上那裙子,一看也不是男人,而是那种长得又丑又大个儿的女汉子。”
此话一出,可想而知,两人势必要来一场相互嫌弃的打情骂俏。莫易久被化妆师带回位子化妆,要换个更英气的妆容,再贴两撇卷卷的小胡子。待上妆完毕,已经过了四五个节目。丁正阳、辛浩歌、柴骏时的小品节目刚下,外头正跳着。
丁正阳急着换女装,时间紧迫,好几个化妆师围着他折腾,乱作一团。曾今今则在候场的口子上看孩子们跳舞,她觉得这事儿仿佛比她自己完成表演更有成就感。莫易久不愿挤在后台,去跟曾今今一块儿。其实这舞蹈已经看了很多很多遍,每次都觉得幼稚得要命,但就是幼稚才显得可爱。这里的孩子承担得太多,隐忍着思念辛苦地生活,懂事地珍惜粮食,拼命的用功读书,早熟得让人几乎忘记,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年幼的小孩,处在撒泼耍赖也不会被责怪的年纪。
“易姐?你化好妆了?”
“赶着来看他们跳舞嘛,小朋友多可爱……”莫易久笑着指向台上穿着小鸭子装的孩子们,再转眼一看曾今今:“哇怎么回事?你看我看得眼睛发直啊?”
“啊?有吗?”曾今今连忙收回目光,眨眨眼,又看了回去:“我是觉得你那两撇小胡子好……性/感。”
“性-感-啊……”莫易久挑着眉毛斜眼过去,一字一顿道。
曾今今立即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纯赞美没别的意思的!所以……所以咱们合个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