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是没有,导演演员还有剧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挺客气的。就是累……”曾今今搓了搓眼睛:“我现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走路的时候感觉脚底下都是打飘的。昨天还吊威亚拍打戏了,真可怕,一吊就是一两个钟头,下来的时候我都不会走路了。”
“这么辛苦……有没有受伤啊?”
曾今今支吾着:“还好,小伤而已,胳膊腿上有点儿青而已,听说拍武打都是这样的,不受点儿伤就跟没拍一样。”
莫易久哪管别人怎么样,一听曾今今拍戏还吃了这份苦,也不记得自己当初在古装武侠电影里受的伤了,当即紧张了:“不要勉强啊,做不来的就请专业替身上,直接跟导演讲就行了。还有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哎,明天吧,明天我有时间,就飞过来探你班。”
曾今今实在惊喜,虽然还是觉得莫易久对她那点儿皮外小伤紧张过头了,但如果她愿意来,绝对没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事了。
“真的啊?那你快来,想死你了。”
“哼哼,明天我过来给你煲汤,猪脚汤,补一下某只小猪的手手脚脚。”
“行啊,当猪也无所谓,只要你愿意养我。哎,我女朋友真贤惠……”她正欢快地耍着嘴皮子,那边喊开拍了,舍不得啊,但也只能匆忙挂了电话:“哎呀,到我戏了,得先挂了。确定了时间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么么哒!”
曾今今自从进了剧组,是真没闲过。起先是神经紧绷,第一次担任电影女主,还是这样的大制作,实在紧张得不行,再加上第一次接触古装武侠,对一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进入角色,就更难了。
导演也犯难,把她叫到跟前说:“你那会儿试镜时候的水平可不止现在这样儿,给你三天的时间调整自己,先看看人家怎么演的。三天之后如果还是这样……”没说下去,却已经可以想见后话是什么……换人吧。
被这么一说,曾今今心理压力更大了,头一天甚至是坐立难安,总觉得明处暗处,周围的工作人员在对她指指点点。她捧着剧本,反复研读,坐在角落里,看其他有资历的演员们演剩余的男人戏。终究是历史背景的电影,那些真真正正镌刻在历史长廊里的大人物自然也不能含糊。饰演越王勾践的谭松杨、饰演吴王夫差的狄琛、饰演范蠡的男主角汪峥仁……三员资深影坛猛将聚首同一作品,为她一个曾今今当绿叶,却是从头到尾的尽职敬业,就算是在拍摄现场,只是旁观,似乎也能将人的思想拉进戏里去,扯进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去。
在片场看别人表演和拍摄,学习临场的走位和镜头感,回了酒店就钻研自己的剧本,根据白天学到的,结合年前和莫易久一起研究出来的成果,再从头斟酌每一场戏的细节,就这么抱了三天的佛脚,头脑中的迷雾总算是消散了。
导演没让她直接演单人戏,而是挑了她和越王勾践第一次见面在大殿觐见的戏,检查成果的同时,也是希望她能再谭松杨这样优秀的中年演员引到下顺利入戏。谭松杨对这位三天来一直跟着剧组在旁学习的女主角印象深刻,虽然他们的对话少之又少,但每每一场戏结束,曾今今都会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管别人看见没看见,默默向演员们浅鞠一躬表达谢意。
虽然拍戏经验欠缺,但为人谦逊,即使目前看来算不上他心目中女主角的最佳人选,但也不让人觉得讨厌。这是谭松杨对曾今今的初印象。
而现下,对方扮上相,真的面对面站在下手的时候,又似乎是换了个人,气质气场都不一样了,还真有点儿大能隐士参见君王不卑不亢的样子,和最早试戏时候那心不在焉的状态可是有质的飞跃了。
一场戏,一条过,所有人在导演说“过”的那一刻大大松了口气,导演也满意了,笑着让在场所有人鼓掌恭喜曾今今正式进组。也是从那条戏开始,整个剧组没人把她当做一个必定会拖慢整体拍戏进度、毫无专业素养可言的跨界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