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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兴奋地说:“小睿哥,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拍的那个大头照嘛,哈哈,那张照片立功了。”李睿闻言就想起她临开学之前,在青阳宾馆贵宾楼里,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叫进她的房间,两人合拍了一张姿势非常亲密的大头照的情景,笑道:“是吗?怎么立功的?”宋雪不无得意的说:“鬼知道是哪里跑来一个家伙,一上来就要我给他做女朋友,可能自以为唱歌很厉害吧,还要我听他唱的歌。我看他拿出手机来了,呵呵,灵机一动,就想起咱俩那张自拍照来了,就也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说这是我男朋友,你要是比他帅再来追我。他当时就蔫了,呵呵,然后就走了,我都快要笑破肚皮了。”
听她那么一说,李睿也是忍不住的得意,却谦虚的问道:“他没说你男朋友为什么这么老吗?比你得大十几岁吧,呵呵。”宋雪笑道:“没问,他一看你长得那么帅,利马就晕了。再说,你一点也不老啊,跟我站一块,不显大多少,顶多大个五六岁吧,嘻嘻。”李睿说:“嗯,管用就好,能管用的话,我不介意等你暑假的时候再跟你拍几张。”宋雪叹道:“唉,暑假还有好远啊,这寒假刚开学……小睿哥你什么时候来上海找我玩啊?我带你在我们校园里转转,也让你看看我们学校那些所谓的什么帅哥校草。切,跟你一比啊,他们全是垃圾。”
李睿越发开心了,谁不愿意听好听的啊,何况还是从天真烂漫、青春无敌的小美女宋雪嘴里说出来的恭维话,简直就跟喝了蜂蜜一样,直入人心,令人心情愉快啊,笑道:“我要是有机会过去的话,一定过去看你。哦,对了,我有个朋友从上海来青阳出差,她明天就会回去,你想要点什么吃的穿的就告诉我,我让她给你捎过去。”宋雪听了很高兴,觉得他心里惦记着自己,对自己非常关心,想了想,道:“你们青阳的糖锅儿……就是年前年后大街上卖的那种,说是什么腊月二十三祭灶的那个,挺好吃的,要不你给我买点?嘿嘿。”
俗谚有云,二十三,糖锅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这都是腊月里的民俗。其中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儿,是祭祀灶王爷的节日。灶王爷是上天诸神之一,被玉皇大帝派到民间千家万户,负责保护与监查各家善恶。每到腊月二十三,灶王爷就会回到天上去,跟玉皇大帝禀报这一年来所监查到的情况。而在这一天里,人们会用糖锅儿这种小甜点祭祀灶王爷,说白了就是给他点甜头,粘住他的嘴跟牙,让他回到天上以后只说自家好话,不说坏话,甚至是根本就张不开嘴。这一民俗又称为“送灶”。
青阳的糖锅儿非常有名,带有历史的印记,甚至还能从中品味出文化的醇香,甜的甜,香的香,粘的粘,让人回味悠长,欲罢不能。宋雪与母亲孙淑琴在年后住在青阳那段时间,买过一次糖锅儿,吃着口味还不错,所以就记在了心里边。其实说白了,女孩子嘛,谁不喜欢吃甜的?眼下正好有李睿的提醒,便顺水推舟的让他给自己买上那么一点儿。糖锅儿本身倒没什么所谓,关键是可以藉此跟这位“小睿哥”加强联系,这才是最大的享受。
李睿不假思索的说:“好,我抽时间去买一些,再托我朋友给你捎过去。”宋雪嘻嘻笑道:“那我就等着了。”李睿道:“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宋雪道:“我本来也不跟你客气啊,呵呵。好啦,就说这么多吧,你忙,改天再联系。”
宋雪打完电话的时候,转过身来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室友姐妹正在旁边看着,立时羞红了脸,道:“好啊,你们敢偷听我打电话。”其中一个姐妹取笑道:“这是跟谁打电话呢?嘻嘻哈哈的,是不是刚才手机自拍照上那位帅哥啊?”另外一个姐妹则促狭的叹道:“唉,哪个少女不怀春哟!”宋雪听得面红耳赤,芳心怦怦乱跳,奇怪的是心里却甜丝丝的。
吃过午饭,趁老板宋朝阳午休的当儿,李睿从秘书一处借了辆车,驶出市委大院,上路后满世界寻找卖糖锅儿的所在。说来也怪,糖锅儿这种食品自从发明之日起,就很少有定点贩卖的记录,几乎每个卖糖锅儿的商贩都是推着小车或者骑着电三轮满世界乱跑,四处兜售贩卖,似乎这样能够卖得更多更快一样。李睿对此表示不能理解。
他驾车前往每一个可能出现糖锅儿摊贩的地方,基本上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乱撞,一直撞了一刻钟的时间,还好运气不是太坏,最终在盛景大酒店门口附近辅路的一个丁字路口发现了一个糖锅儿摊,忙驱车靠过去,下车后买了两袋子。之所以要买两袋子,不是全给宋雪一个人吃的,其中一袋子要送给许昕怡,别管她喜欢不喜欢,是这么个心意,要不然托她给宋雪捎的时候不好看。
就算她许昕怡天生大度,但不要忘了,女人都有几分小心眼,她没准会想:“哦,你给别的女孩子捎吃的,也不问问我喜欢吃不喜欢吃,看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多心,还是将她一并考虑在内的好。
付钱之后,他拎着两袋子糖锅儿回往车里,刚刚把糖锅儿放到车里,还没来得及钻进去,裤兜里手机就来了电话,忙摸出来接听,接听的时候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自盛景大酒店正门口那里走出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仔细辨认了下,认出来是自己的同行、秘书二处处长季刚,也没往心里去,盛景大酒店自己来得,难道他季刚就来不得吗?由于距他较远,他又没有看到自己,也就没有跟他打招呼。
电话是欧阳欣打来的,语气有些急促:“喂,是你吗,可算乱了套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现在真是无所适从啊,到底哪儿跟哪儿啊,到底是要干什么?”李睿好笑不已,钻进车里坐下,道:“我们一贯沉稳娴静的总经理也碰上发愁的事情了吗?”欧阳欣嗔道:“哎呀,没给你开玩笑,又来事儿了。想不到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里坐着都不行,事情它自己闯上门来。”李睿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正在酒店门口呢,如果需要的话,我进去找你。”欧阳欣奇道:“你来酒店门口干什么?”李睿老老实实地说:“买糖锅儿。”欧阳欣哭笑不得,道:“你又跟我开玩笑!我直说不想开玩笑了……”李睿截口道:“是真的,不信你出来看看我。好了,先说正事吧。”
欧阳欣道:“你既然在酒店门口,就来我办公室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李睿看了下手表,道:“好吧,你等我。”欧阳欣道:“嗯,我等你,我就在办公室呢,哪儿也不去,你快点来。”李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事啊这么可怕。”欧阳欣嗔道:“哼,你来啦就知道了。”李睿道:“我正在掉头……算了,不掉头了,直接下车过去吧。”欧阳欣笑道:“嗯,掉头也不能开到三层来啊,你就怎么快怎么来吧。”李睿说:“你还不让我开玩笑,你自己不也在开吗。”欧阳欣叹道:“我这是跟你学的好不好?”
二人这番对话,虽然没有涉及什么主题,却胜在亲热,乍一听有点暖昧的味道。李睿自己都觉得跟她又亲密了一层,因为以前可是不曾见她冲自己撒娇嗔的。
他急匆匆走向酒店门口,发现季刚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估计是打车离去的,也没心情多想,快步走进酒店,乘坐电梯到了三层,到欧阳欣办公室门口一看,屋门开着一道缝隙,似乎专为自己留的一样,便毫不客气的推门走了进去。
欧阳欣就在屋子正中站着,急得脸色惊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他进屋,忙招呼他坐到沙发上去。
李睿坐定后问道:“说吧,什么事?”欧阳欣道:“刚才市委副书记于和平的秘书季刚来过,来找我。”李睿瞪大眼睛,点头道:“我刚在门口看到他了,我还纳闷他大中午的过来干什么。他来找你干什么?”欧阳欣压低声音道:“还是为肖文娜那个案子。”李睿大吃一惊,道:“怎么连季刚都掺和上这事了?这事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他是副书记于和平的秘书,又不是……”说到这里,悚然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失声道:“难道……难道害死肖文娜的,是于和平的亲属子侄?李海涛找你的时候不是说过嘛,三人中有一个大人物的公子,这个大人物又能调动市公安局,哎呀,可不就只有于和平这样的强权领导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