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断断续续的,一直打了有大半个小时,贾儒才收起了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到车边。
“伙计,你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枪吗?”车边的粟雄飞嘴里叼着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腥红的烟头在黑夜中出明亮的火光。
“57枪。”贾儒报出精准的数字,认真的说道。
“操,你也知道是五十七枪。”粟雄飞瞪着贾儒,伸出一根食指,道:“咱们就有五十八子弹。”
“对,还剩一呢。”贾儒点点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子弹好干毛。”叹息一声,粟雄飞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贾儒,道:“这里是京城,这些子弹你打完了,我也给你弄不到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时,贾儒嘴角咧出一道完美的笑容,轻轻的拍了拍粟雄飞的肩膀,语重深长道:“兄弟,你知道老虎什么时候最怕驴吗?”
“啥意思?”粟雄飞有点蒙。
“驴不动的时候,老虎是最怕的。”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枪,道:“枪可以战斗,是武器,但是他更厉害的地方不是子弹。”
“是啥?”听到贾儒的说法,粟雄飞来了兴趣。
“威慑。”
听到贾儒的解释,粟雄飞嘴角一咧,不以为然道:“原来,这就是你的高论。”
“不对吗?”粟雄飞的眼神里透着轻视,贾儒的笑容收敛了,认真的问道。
“当然不对,或者说,不全对才是。”粟雄飞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幽幽的吐出,道:“战斗的学问,当于威胁为最佳,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是,你现在碰到的是一帮什么人,是一帮穷凶极恶之人,他们根本就不跟你讲什么规矩,更不想什么后路,杀红眼的时候,以暴制暴才是最简单的途径。”
“你说的也对。”贾儒点点头,认同了粟雄飞的说法儿,接着,他又道:“不过,我有不同的看法。”
“说说吧。”掐灭烟头,粟雄飞屏气凝神,认真听取贾儒的想法儿。
“在我看来,人应该尊天时,循地利,求人和,才能顺当的活着,要不在,必然会被大势也驱,被地利所限,被人和所制,你说的以暴制暴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那只是最底层的战斗而已,我遇到的人确实是穷凶极恶,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他们同样也是巨富之人,同时还有着极大的权力,与这样的人争斗,枪械只是辅助性的而已。”贾儒淡淡的说着。
“你讲的是大势。”粟雄飞并不否认贾儒的观点,同时,又补充道:“你的对手都很强,强大到我都感觉到畏惧,但是,在你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公平竞争的之前,你必须要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必须要击倒他们的手下才可以,他们的手下可没有他们这些耐性,谈武论道,那可是实打实的战斗。”
“我知道。”贾儒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中的枪,嘴角泛起自信的笑容。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枪?”粟雄飞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突然觉得,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他和贾儒都差着层次。
“一个人的力量再怎么大,也是有限的,我可以利用的牌就这么多,为了以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贾儒幽幽的说着,眼神中充斥着冒险精神。
“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说着,粟雄飞又点上一根烟,自顾的抽了几口,然后幽幽道:“据我在京城这几日的观察,已经大概明白了咱们所要面对的势力,黑洞组织的间谍成员,咱们暂且不说,就说京城酒吧这层关系,你得罪了秦枫,也就间接得罪了商无道、绍卿和欧阳过,这三个是什么人,绍卿武力惊人,这个可以忽略,商无道家世显赫,在京城算是一号人物,而欧阳过在政治关系中虽然不如商无道,但是他家在南方的势力,也不是你我能够企及的,这还都是明面的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地方就是,我总感觉背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笼罩着你……”
“你感觉到了?”听着粟雄飞的话,贾儒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坦然的笑容,并轻轻的倚在车上。
“你还笑得出来。”粟雄飞摇了摇头,道:“我这个外人都感觉出来了,你将面对着史无前例的巨大压力,而你去茫然未知,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实话告诉你,我面对的压力至少来自三层。”贾儒吸了口气,幽幽的说着,道:“第一方面来自于九幽一脉的压力,这方面来说,并不让人害怕;第二方面就是来自京城酒吧和背后的黑洞组织的压力;第三方面,也是让我最担忧的一方面,就是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听到贾儒的话,粟雄飞微微一顿,然后狐疑的看着贾儒,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没错,我的身世。”贾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讲?”粟雄飞轻轻的皱了皱眉砂,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
“我是出生在京城的,却于欧洲被义父拣到,如今,我已经知道自家的老宅就在京城。”说到这里,贾儒停下了,眼睛看向蒙上了一层云的星空,嘴角却流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道:“老天给了我一杯又苦又香的咖啡。”
“我不问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打个招呼就可以。”粟雄飞抬手拍了拍贾儒的肩膀,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会让你清闲的。”贾儒也咧着嘴,道:“咱们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贾儒和粟雄飞很快的回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