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牢里出来,看到普阳在你的管理下,气象不俗,远超他的成就。这,才是最重要的。”
“坐牢,您的意思他会坐牢。”
樊沧海沉声:“我是指他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爸英雄一世,不可能愿意看到儿子在没有自己帮扶后,方寸大乱,不知所言,懂了吗?”
古清河激动:“是韩东,韩东陷害他……一切都是他。”
樊沧海蹙眉而不知作何回应。
他当然知道是韩东推动了这场舆论,牵连自己,进而迫使古舟行将所有事情揽下。问题已经调至上京的樊沧海根本不愿意再理会这些杂事,甚至于古舟行的入狱,等同于帮他自己斩断了自己早期惹下的那点小麻烦。
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韩东,樊沧海既警惕,又惊讶。
警惕于这人不惜代价的胆色,惊讶于他对事态的精准掌握,连人心都钻了进去。让古舟行这种纵横商场数十年的大鳄,不得不被无形的压力压着配合警方。
稍为感慨,樊沧海亦不免苦笑。
他在这场事件中,也被当成了棋子。被韩东当架在古舟行脖子上的刀,被古舟行卖了最大人情……
一个已让对方入狱为目的。一个已入狱作为隐形条件,让自己没办法忽略普阳将来可能碰到的麻烦,忽略古清河这个古舟行独子。
……
古清河人在东阳,他仅仅在年三十的时候回天海吃了个年夜饭。初一刚过,就又赶了回来。
关于父亲的所有消息,也都是在电话里被母亲告知。
心急如焚,亦无计可施。他父亲刻意叮嘱,让他连天海,短期内都不要再回。
改变不了吗?
所有的道理古清河都懂,唯独迈不过自己内心那道坎。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头发都白了的父亲,该享受的年龄,还要去牢里度过。
离开普阳,古清河径直去往夏家所在小区。具体哪一户他不清楚,但即便在门口漫无目的等待,他也要等到人。电话里说不清,必须当面说。
这么多年的同事情分,古清河如不再努力一次,于心难捱。
他真正懂了那句话,永远都只能自己依靠自己。旁的任何关系,皆无法感同身受。
清风徐徐,年味犹存。
古清河驾驶近二十分钟,接近小区后。直接把车停靠在路边,站立等候。
西装革履,斯文的脸上多了苍白疲倦,目无焦距的看向一辆又一辆来往出入的车辆。挺巧的,从不抽烟的他一支烟刚抽了一半,远远就见到有一辆宾利慕尚转弯而至。
车牌号他认识,是以前夏家库存的那辆豪车。
丢掉烟头,古清河直接张手拦在中间。
车子就是韩东从机场乘坐的那辆,小刀被突发情况惊扰,刹车稍重:“妈的……”
没完全骂出来,认出来是谁,转身请示。
后排的韩东解开女儿安全座椅,下车把孩子递给小刀让先送回去,奇怪至极的盯着古清河,半响未言。
虽然这人父亲一手将自个媳妇从普阳董事长位置上拽下,可对于古清河,他还真的很难产生浓烈的敌对情绪。观人观心,韩东了解到的对方,算是个做事有底线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