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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崇明岛出东海,往中土,东瀛,三韩交汇处,往来八百里,茫茫水域中心处,便是蓬莱仙山所在。
千余年前,这座仙山是立于海域之上的,但随着末法天劫到来,仙山也如仙灵时代一样消散去,但它还在,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张莫邪告诉沈秋,他曾在东海寻找到,也曾寻到蓬莱踪迹,但有护山大阵的保护,就算是武艺强如张莫邪,也无法进入蓬莱当中。
换句话说,只要蓬莱贼子一直苟着,江湖人就算再怎么愤恨,也没办法杀上仙山,求得公道。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搬山君也对沈秋透露过,在深海之下,蓬莱固然可以长久隐藏,但想要启动万灵阵,仙山就必须重新现世。
覆盖中土天下的阵法,有非常精密的设计,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作为天下阵眼所在,这座仙山需得被移动到特定的位置上。
再以天下地脉作为灵气承载,最终实现灵域降下。
是的。
这座仙山,是可以自由移动的。
东海水域上,庞大的黑色铁舟,被四条如蛟般的怪蛇,以锁链牵引,在海面上飞速行进,就像是冲浪一样,沉重的船身无有一丝颠簸。
蓬莱在这艘古朴的铁舟上,以灵气驱浮空阵法,让这铁舟距离水面有近十寸距离,像是贴着水面飞行,在海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白色水痕,如要分开大海。
整体又像是个大号的气垫船,但没有那么大的噪音。
拉船的这几只怪蛇,如当时在齐鲁,被山鬼斩杀的怪蛇灵兽一样,有御水之能,它们所到之处,翻滚有波涛的海面,会变得平静下来。
速度很快。
虽不及音速,但也已远超寻常海船。
八百余里的远行,估计能在一天之内走完,这一幕让江湖客们啧啧称奇,如张岚这般浪荡的,还有心思在铁舟中来回游走,就如看西洋镜的洋玩意一样。
在武林江湖里,就算是手段最巧的墨家人,也做不出这样的陈设。
但更多的人,却不如张岚那么没心没肺,他们大都待在自己的舱室中,要么闭目休养,要么就在思考即将到来的事。
“排场倒是大得很。”
铁舟最上层,阳桃背着古朴的琴盒,拄着桃木棍,站在舱室边缘,自窗户眺望前方如游龙戏水,还偶尔彼此争斗的四条蛟蛇。
他对舱室中的其他人说:
“一出手,便用这仙道造物,辅以灵兽现身,给我等武者一个下马威。莫说旁人,就算是老夫,在看到这大铁船被怪蛇从海底拉上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愕然的很。
诸位怎么看?”
舱室中的其他人没什么看法,五九钜子这会并不在这里,作为一名墨者,他对这艘铁船已是见猎心喜,刚上船,就去四处查看机关原理。
而剩下的,留在此处的,要么是性子恬淡,不理会这些花里胡哨。
要么就是见多识广,比如沈秋,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和对面的阿青品着上好的茶水。
他对于这艘铁船刚出时的姿态,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心无波澜。
这等造物,对武林中人来说,确实是个西洋景,但于他而言,就有些不太够味,不过是几千斤的铁浮在水面罢了。
他还见过近十万斤的铁块,不加任何仙道阵法,就可以在万米高空飞行万里呢。
不仅见过,还亲身体验过。
和那种经历相比,这被蛟蛇拉得飞快的大铁船,也就这样了。
沈秋此时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他喝了口茶水,看向阳桃,说:
“掌教,我有一事不明,你圣火教这些年低调的很,把我家诗音掳去之后,一直在尽全力使圣火繁荣,以诗音来信所说,在她操持之下,那圣火已近百多年前的规模。
差不多也算是到全盛了。
沈某曾以为,掌教要以这圣火,搞出些大事情,但没成想,今日掌教却破天荒的,跑来凑蓬莱这个热闹。
还与我们站在一起,对抗蓬莱贼子。
我感谢掌教相助,但这到仙山之前,还望掌教给我解惑,你为何要这么做?咱们之间,远算不上是朋友吧?”
“呵呵,诗音告诉老夫,你沈秋喜欢多思多想,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阳桃倒是因为沈秋的质疑而生气。
他依然维持着那慢悠悠的姿态,双手拄着桃木棍,眺望远方海景,语气温和的说:
“说实话,老夫其实真的并不在意这蓬莱人,在江湖天下搞风搞雨,他们将带来的是一种变革。
老夫很欢迎变革到来。
若是天下之事,一成不变,老夫与圣火教期待千年的光明世界,又该怎么到来?
任何变革,都是契机。
可惜,观蓬莱所行所作,见他们所想所思,其作为实在不像是我教中光明预言,所昭示的新世界。
你说的不错,老夫你等不是朋友,还有些龃龉。
但若是,你们这些反抗者,真能带来光明世界降临,那莫说要老夫摈弃前嫌,和你们做朋友,就算是要老夫自刎于你等身前,也并非不能商量。”
说到这里,阳桃停了停。
他回头看着沈秋,认真的说:
“老夫从未想要加害你等,这一生所行所作,也和正邪无关,驱使老夫行事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若是某件事可以推进光明世界到来,那么老夫定要去做。
若有些人,会阻碍光明世界降临,那么老夫拼死也要除去他们!
这就是为什么,老夫会去苏州,老夫会去金陵,老夫蛰伏数年,又突然在此现身...你等这些没有信仰的人,是无法理解老夫的想法的。
也不必努力去理解这些,你说老夫此次相助你等?
错了。
老夫不帮任何人,只是和你等同行,能让老夫所期待之事降临罢了。”
沈秋抿了抿嘴。
这一席话,让他感觉不太舒服,虽然阳桃面色淡定,口说平凡之语,但其内意味,却真的是常人无法理解。
不过他也算是有些明白,这位狂信徒掌教的行事规则了。
几息之后,他又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