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
老祖摇了摇头,文绉绉的答了一句,他语气寻常的说:
“今日至此,无论胜败,老祖我都要离此界,游星海,此界是好是坏,又与我有何干?点化妖儿们,只是闲来无事,随手而为罢了。
你们这些凡人啊,就是目光短浅些。
如今灵气生发,天地大变,不管你们愿不愿意,以后此世间所存,比不只有人族而已。
妖魔鬼怪,将轮番登场,这天下啊,以后注定热闹的很。
你看,你们人族武者,不愿随老祖我重建神庭灵域,还非要硬骨头的与我相抗,那老祖我也不勉强尔等。
此山中妖物,来历神秘,似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又不得教导点化,老祖实在不忍见它们日日自相残杀,便出手引导一番。”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沈秋,张莫邪,艾大差,还有小差。
他说:
“这点化教法之恩,一十七妖王得受着,以后若是它们这一族发展壮大,老祖我兴许还能得个‘妖师’名号。
唉,也是这方天道残破,六道轮回不存。
否则就以这一年中的教化之力,也能得来海量的先天功德。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我那个时代的大千群星里,每个修士都渴望的。
罢了,罢了。
你等也不必多猜老祖所行为何,就当是我随手玩闹,来说正事吧。”
他挥了挥手,身旁十七妖王带着些许尊重,后退一些,也不再对沈秋等人怒目而视,只留下老祖和挑战者于山谷之中。
十息之间,在此地的妖物们,便退的干干净净,只有妖王留在山谷出口,堵在那里。
“我观你这一年,武艺似也没有太多进展提升。”
老祖看着沈秋,说:
“你应知晓,就以一年前的武力,对搏老祖我,可是丝毫胜算都没有的,所以你今日前来,要么是来送死,要么是大彻大悟,前来投诚。
沈秋啊,老祖怜惜你是个人才,也知你所求所想,你看,老祖我方才都说了,今日不管结果如何,老祖都会离开此界。
我已寻到通往至高的钥匙,这方世界的生生死死,于我而言,再无瓜葛。
若是你愿意随我离去,拜我为师,我便不伤此界一草一木,也会训令妖物不得进犯人间,再带你入星海遨游。
你看如何?”
“不好。”
沈秋摇了摇头,将怀中猫儿放在地上。
后者叫了一声,竖起尾巴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一眼沈秋,便优雅的迈着四肢,走到一旁,跳上石头,盘在那里。
它是打定主意,做个旁观者了。
“都到这一步了,沈某若是降了,别说天下人如何看我,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成体统,再者说,被赐予的安全和自由,那也不是我等一路来此想要的。”
沈宗主活动着肩膀四肢,他抬起手指,指了指天空,对老祖说:
“最后一说,祂此时肯定在看着呢,若是我给你跪了,怕是下一瞬就有灭顶天雷打下,把我打成灰灰。
祂对我抱有期待,我必须回应这种期待。
我必须向祂证明,我有能力,也有那个想法,要踏足到祂为我安排的下一场故事里,我已经长大了。
我有能力,自己踏出摇篮了。”
嘴里如此说着,沈秋的手指,在胸前周身,连连点动。
每一指都带着些许灵气,灌入体魄经络节点,就像是一双巧手,正在解开一个复杂的锁头。
老祖饶有兴趣的看着沈秋动作。
几息之后,他说: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的很,看来你确实知道一些,老祖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如与我讲讲?一会我下手的时候,也会轻一些。
不必让你多受折磨。”
“好啊。”
沈秋仰起头来,两团流光,在他眼角迸发。
带出丝丝电弧,尘封许久的躯体在这一瞬恍若活了过来,解开压制周身的锁之后,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嚎叫着。
它们就如饥渴的野兽,渴望着饱饮鲜血,发出第一声惊天动地的战吼。
乾坤锁,开!
“轰”
恐怖的气浪,随着已好几年没有再动用过的舍身决推动,就如爆发的火山一般,将粘稠气态的灵气,从沈秋周身喷薄而出。
像极了岩浆滚落,炙热成火,燃尽一切。
那气浪之凶狠,推的身侧张莫邪和艾大差也连连后退,天地变色,阴云昭昭,雷鸣电闪,灵气狂舞成风暴,贯通天地,让一方蓬莱山也在这风中抖动。
一倍,三倍,五倍。
暴涨的力量让沈秋眼前的世界展现出更多细节与真实,不可见的空间就在感知之中,好似打出一拳,就能撕开阻碍,遨游天际星海。
他脚下的大地在悄无声息的崩灭。
泥土石块在被分解,这种重压,让大地都有些承受不住。
“今日,我会与你说很多秘密。”
若鬼神一般的沈秋,向前一步,主峰在轰鸣间,撕裂出一条沟壑,让堵在山路口的十七妖王,面面相觑。
它们还是小看了这些人间武者。
这等力量,毫不夸张的说,一拳就足以让自视甚高的它们灰飞烟灭。
“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老祖且听。”
沈秋身后的木盒转动,随着利刃嘶鸣,七星摇光破匣而出,被沈秋扣在手里,他甩动刀刃,不用刀气,只是利刃划过,便让空气中显出道道黑斑。
那是空间被切开的残留。
“与你一样,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说:
“许是命数如此,要让你我两个外来者,决定这方世界的结局。但不同的是,你是偷渡者,而我,是你的审判官。
也是你的刽子手。
老祖。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