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黑色小箭刺中胸口的家伙还在哀嚎,在剩下两个匪盗颤抖的注视中,沈秋踩在他胸口,反手握刀,向下直刺。
那家伙剧烈的挣扎了一下,便再无生息。
剩下的两个人吓死了快,他们也再不敢抵挡,转身就跑。
这反应让沈秋摇了摇头,他回身几步,抓起地上飞斧,丢出一记,打中逃跑家伙的腿,又把手中刀丢给赶来帮忙的三个伙计。
他说:
“贼人胆气已丧,不敢对敌,他们杀过人,乃十恶不赦之徒。”
“追吧,追上去,打死他们!”
伙计正是热血上涌之时,眼见毛贼只剩一个,便嚎叫着扑了出去,那贼已经被吓坏,腿脚发软,又怎是这些身强体壮的伙计们的对手。
不多时,两个逃跑的家伙便被抓了回来。
沈秋在这土匪营地里点起篝火,那几个逃跑的女子也被收拢回来。
这虽是小山,但山中也有野兽,就放任她们这么没头没脑的跑,也是喂了野兽的下场。
那几个被绑票的伙计,被同伴扶着坐在篝火边。
毛贼要用他们索要赎金,但没有伤害他们,但被泄愤痛打是避免不了的,一个体弱些的,连走路都困难,手被打折,毛贼自然不可能给他治伤。
沈秋帮他看了看,这今后,怕是要落下残疾了。
人命如草芥啊。
沈秋暗叹到,这江南富庶地也少不了山贼土匪,官府行政能力底下的不行,欺压民众,捞取好处倒是一把好手。
自然不可能有官兵为了这几个伙计来山里剿匪。
若是没有沈秋赶来,这几个伙计的下场,估计不会太好了。
那几个被救出来的伙计对沈秋感恩戴德,甚至要下跪感谢,但却被沈秋扶住,他差使那几个哭泣不休的女子,为众人煮了些吃食。
又看到天色已晚,便决定在山里过上一夜。
亲眼看到沈秋大发神威,一人打死了8个土匪,众人自然唯他马首是瞻,当下便去准备过夜。
沈秋一个人坐在河道边,洗了刀和斧头,又把染血的外衣浆洗了一下,便握着剑玉,进入梦境。
在入睡之前,他听到身后绑着两个土匪的地方传来女子恨极的尖叫,还有匪人的惨叫,如夜枭一般。
那应该是那几个被欺辱的女子,在报仇吧。
沈秋叹了口气,也不去管她们。
两个毛贼而已,死就死了罢。
那几个女子怕是也有深仇大恨,此番被掠来欺辱,即便被解救,以这个时代的风气,怕是也很难再回到正常生活了。
她们绝对有足够的理由去泄愤。
这时代天道不公,无人管束,心得硬一点,才能活得舒坦。
沈秋入了梦,在眼前的梦境中,那八个匪徒的幻影也赫然在列,沈秋提不起对付他们的心思,这几个人手段太差,就算击破也没什么用。
留着他们还碍眼,沈秋便接着对抗的机会,抓着一个幻影的脖子,提着他走向梦境边缘。
这处梦境边缘,乃是一片模糊不清,如流沙翻滚的地带,沈秋试了不少次,他是无法跨出去的,就像是地图边界一样。
他将手中挣扎的山贼幻影推出边界,那幻影模糊的脸上满是惊恐,但还是如坠入泥沙,在挣扎中被一点一点的吞没。
这是沈秋第一次行这种事,那些黑衣卫的幻影可是珍惜的很,沈秋还要拿他们练武艺呢,自然不能消耗到这种无厘头的尝试里。
在梦境边缘吞没了一个幻影后,沈秋回头看去,梦境并无变化。
这让他有些失望。
但在回到梦境中心时,他却发现了,眼前被挑战过一次的雷爷幻影,那轻薄的躯体似乎凝实了一些。
“这是...充能!”
沈秋瞪大了眼睛。
他二话不说,将剩下的7个毛贼幻影统统丢入梦境边缘,再回头看去,雷爷的幻影已经凝实如初。
“大善!”
沈秋拍着手,喜上眉梢。
他又发现了剑玉的一种用法,可喜可贺。
这一趟,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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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儿,这事,办的真漂亮!”
第二日下午时,沈秋带着被救下的伙计回到苏州,立刻在落月街坊这里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轰动,除了一桩心事的刘老头喜滋滋的登门拜访。
刚进门,就对沈秋比起大拇指,他说:
“你果然得了老路头真传,我听伙计说了,片刻间连杀数人,真是好俊的功夫。”
“刘叔谬赞了,杀人手段,算不得本事。”
沈秋请刘老头坐入椅子,逢喜事,精神爽的老头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从袖子里抽出两张银票,放在沈秋眼前。
“这是两百两银子,一百两是救票的钱,另一百两是老夫的谢礼。”
“刘叔,这是作甚?”
沈秋皱着眉头说:
“大家都是街坊,我师父在世时,也没有这等规矩,你给一百两就行了,这活也不是很难,收这么多,不合规矩。”
“哎呀,小秋儿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刘老头呵呵笑着说:
“你知道,你说不难的这事,在易家镖局那边,人家要收多少吗?”
沈秋丢了个询问的眼色,刘老头伸出两根手指,他语气夸张的说:
“光是出人,就得200两,若有镖师折损,还得额外加钱,再算上悬红打赏之类的,这事没有300两办不下来的。”
“这么贵?”
沈秋反问到:
“这苏州寻常人家,一年到头花销,也就不过20两银子罢了,只是救人,对手又不是什么难缠之辈。”
“大字号嘛,就这样。”
刘老头倒是没什么不满,他摇着头说:
“虽说有些不近人情,但确实公正,管你对手是小毛贼,还是江湖大盗,都是这个价格。
前些年,苏州城外,太湖上有一伙大盗行不义之事,府令许了易家镖局处理。
我听说光是镖师就折损了30多人,但最后算账,还是这个价,只是丧葬抚恤,悬红封赏多了些。”
刘老头对沈秋印象大好,便也劝说道:
“小秋儿啊,你要继承老路头家业,继续做镖局这一行,就要向人家易家镖局學习一二,规矩就是规矩,规矩不能乱的。”
“你师父就是太重人情,这镖局开了好些年,也没个光景。”
“嗯,刘叔说的是。”
沈秋收下两张银票,交给小掌柜青青收好,他想了想,又对刘老头说:
“刘叔,我托你件事。”
“你说,小秋儿,咱不是外人,有话就说。”
刘老头答应的很干脆。
“我想让你帮我在街坊们这边宣传一下。”
沈秋摩挲着手指,温声说到:
“镖局生意刚开张,这铺子里就我和青青两人,走镖是走不了的,便只能寻些其他活。我的意思是,像这次的事情,还有街坊家人被土匪害了性命,想要报仇之类的。”
“您老都替我接下来,只要在这苏州之地,只要我能处理,只要不违天地伦理,不反江湖道义,我便不会拒绝。”
刘老头瞪大了眼睛,他劝阻道:
“小秋儿啊,这可是走亡命的买卖,你还年轻,又不急用钱,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招些人手,和你师父一样安分走镖它不好吗?”
“我有分寸的,刘叔。”
沈秋轻声说:
“我既已入了江湖,见血之事就是避不开的,踏上这条路,便要走到底。”
“您老帮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