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与我和青青有恩,必须偿还一二。
你且听我说,张岚,我会让小铁留下,一旦事情查实,我自己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从洛阳赶回来保护于你。
还能借此事,让你出去快活一段时间,你不是在禅院已经待得厌烦了吗?”
“本少爷这每日读经是读的烦了。”
张岚却摇了摇头,顽固的说:
“但如你所说,本少爷也知道命比自由重要。
这圣火教的人,都是一群被洗脑的疯子,他们可不好惹,本少爷与那瑶琴非亲非故,为何要舍命帮她?
本少爷惜命,这事莫要再说了。”
“这苏州城里就小猫两三只,圣火教地榜护法都死了,你还怕个甚!”
沈秋说了一句。
便见青青风风火火的跑进房子,她坐在师兄身边,表情严肃的对张岚说:
“张岚,我去求了芥子大师,说了事情原委,大师说,能救人一命便胜造浮屠,他便许你离禅院几日。
这事又与魔教相关。
若你能助我和师兄救下瑶琴姐姐,还能把那些可能往苏州来的圣火教妖人剿灭,便是为武林正道做出了贡献。”
青青挤着眼睛,对张岚说:
“大师说,若事能成,他便修书一封去五龙山庄,与仁豪大侠商议,免了你接下来一年的圈禁。”
“才一年?”
张岚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英俊的脸上尽是不满和牢骚。
他说:
“本少爷可是要用命去拼的,说不好就要缺胳膊断腿。
怎么才能免去一年圈禁?
青青,你是个好孩子,你替你张岚哥哥,去和那芥子僧再说一说,若能免去剩下两年,让张岚哥哥得脱自由,那本少爷便应下就是。”
“你还真是会讨价还价。”
沈秋讥讽了一声。
他对青青点了点头,丫头对张岚呲了呲牙,便离开房间,再去给芥子大师说这事了。
待青青离开之后,那张岚的眼珠子转了转,他便对沈秋说:
“那芥子僧,和气是和气,但却是个榆木脑袋。
本少爷猜青青丫头去说也没什么用,不过这一年就一年吧,能让本少爷少吃点苦头也好。
但沈秋,你还得给我点东西,本少爷便如你所愿,再去帮那瑶琴。”
沈秋瞅着张岚,这家伙真是会演戏。
大概一开始的拒绝就是在坐地起价。
他其实心里并不抗拒这种事。
大概也是这脑子很好用的家伙,吃定了那圣火教,距离苏州万里迢迢,阿贝德那伙人又是刚覆灭。
阳桃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凭空在苏州,再变出一帮地榜高手。
而凭他一手逍遥游轻功,就算打不过,逃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要什么?”
沈秋见张岚开了条件,便问了一句。
张岚嘿嘿一笑,合起扇子,放在桌上,正色对沈秋说:
“你也知我与我那哥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对张楚的性格,我最是了解不过。
他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秋,我要學些护身武艺...
你若给我一门足以护身的功夫,我便帮你救你的女人就是。”
这个请求,让沈秋很是诧异。
他摩挲着下巴,反问到:
“你出身七绝门贵公子,又是张莫邪的儿子,难道还缺好功法不成?还有,别随便传闲话,我与瑶琴之间没什么。”
沈秋问到这里,张岚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暗淡,又有些咬牙切齿。
他低着声,对沈秋说:
“我父失踪时,确实在家中留下自己的绝技武學,但都被张楚那厮拿走了。
我要离开家中远游,与他争辩吵闹。
他才如施舍一样,丢了本鬼影魔功和摄魂鬼爪给我。
这逍遥游身法,还是父亲在时教我的。
那鬼影魔功入门极难,我修了几年都没太大进展,而摄魂鬼爪再往上修行便要靠自身悟性。
能不能通晓神爪技艺,都是运气活。”
“那你还真是惨,有那么一个霸道无情的哥哥。”
沈秋如安慰,又随口说了句,他问到:
“张莫邪都留下了什么功夫?你说给我听听。”
张岚哼了一声,他听出了沈秋的嘲讽,但也不在意,带着一抹怀念说:
“我父亲留了三门刀术,贪狼刀,叶落杀生刀,和专配魔刀却邪的天魔灭寂刀,又有拳掌功夫摄魂神爪。
内功是生死契、贪狼心决、通玄道典、血海魔功。
还有我修的鬼影魔功。
身法嘛,就是他自己参悟的逍遥游。
最后是一门绝世剑法,乃是我父亲失踪前一年才参悟而出的,唤做天问剑。”
“这么多?”
听到张岚如数家珍的说出这些绝學,沈秋便感叹一声:
“真乃一代奇人,旁人修行一两门绝技就感觉吃力,他一人竟修了这么多绝學。”
“多?”
张岚嗤笑一声,他拿起扇子,对沈秋点了点,说起自家父亲,这浪荡公子便一脸骄傲,与有荣焉的说:
“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父亲只是留下这些,我也没说他就只会这些。你以为我父亲的天下第一是随便说说吗?
我就这么告诉你吧,这世间武學,就没有我父亲不会的!
他有种如仙术般的天赋。
任何武學,他只要见过一遍,就能烂熟于心,不管难易,一夜之间便可融会贯通。”
惜花公子说的兴起,还站起身来,说:
“阳桃说,我父亲乃是真正的‘神武’之体,也唯有他那样的英雄豪杰,才能威压江湖一十三年!”
张岚眯起眼睛,他打开扇子,一边摇摆,对沈秋说:
“你我合力,重伤了我哥哥,张楚心性阴鸩,他必会前来寻仇,你的武艺一日一变,大概是不畏惧的。
但我就不行,我的武艺已入瓶颈,便要寻得几册秘籍,你被我父亲如此看重,定然是有我未发现的过人之处。
你要救瑶琴,不如也救我一救,如何?”
“不给你。”
沈秋摇了摇头,拒绝的很干脆。
见张岚要发作,他便伸手打断他,说:
“你要的功夫,我这里有。
但那是我与我兄弟博了命才换来的,怎么如此轻易示人?
你也是聪明人,张岚。
我便直说了,你我之间,虽有过命交情,但心思不合,缺少信任,你又浪荡娇傲,也不知是不愿,还是待价而沽。”
他拿起茶杯,饮了口茶,看了眼张岚的脸色,更直白的说:
“我等知你虽生在魔教,但并无坏心思。又因苏州之事,大家都是一起拼过命的,便想要信你,想要把你因为知己,想要与你抱团行走江湖。
但你这货,自持身份,一直游离在组织之外,又不主动向我等靠拢,表明心迹。
那我等,又为何要非要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这…”
沈秋的话说的很直接,点明了张岚和沈秋一伙目前别扭的处境。
惜花公子捏着扇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信任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张少爷。”
沈秋敲了敲桌子,对张岚说:
“我等找兄弟朋友的要求很简单,大家要一起共患难。而不是给自己,找个光来享福不办事的二大爷!”
“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小铁和青青也觉得你不错,那今日便认真问你。”
“张岚,你可愿放下身段,与我等这些江湖散人,一起做个抱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