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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时,雷府宅邸中。
沈秋正在梦中,演练一套刀法。
在他眼前,与他对攻的,赫然就是胖胖雷爷。
后者手持一把单刀,与沈秋战成一团。
两人的刀法极其相似,都是快若秋风,轻若扫叶,施展开来,又有秋意飒飒。
都是秋风刀。
但雷爷手中的兵刃,显然不如沈秋手中的摇光锐利,在对拼二十招后,那单刀被贪狼刃一刀斩断。
失了兵器,全身挂满了寒霜的雷爷幻影,还是灵活的后退数步,又使出一套行力刚柔并济的上等拳法。
义气拳。
河洛帮的看家功夫。
但没了趁手兵器,再加上朔雪玄功卷起寒潮,待沈秋上前几步,运起九分舍身决,拼着重伤,又一次将雷爷幻影斩断当场。
雷爷的功夫,很厉害。
他虽和浪僧一样不入江湖榜。
但单论一手秋风刀术,与沈秋也是伯仲之间,绝对是地榜高手无疑。
沈秋拄着刀,让内息平稳下来,看着眼前散落的光点。
又到“抽宝箱”的时刻了。
他搓了搓手,又朝着手中呼出一口气,然后默念着什么,伸手探入光点之中,下一刻,便有雷爷的武學经验流入脑海。
沈秋这一次帮了瑶琴,积攒了一些人品,他运气不错。
在那些武學技艺中,便有秋风刀法缺失的几招之一。
但却仍未补全这套精妙刀术,看来明日还得再和雷爷亲近一下,弄出个临时幻影再搏斗一番。
残缺的秋风刀法若能补齐,他的刀术便能再近一分。
这上等武艺,越是高深,便越不能见残缺,没了辅助刀法时使用的行气套路,便让秋风刀舞起时的飒飒秋风里,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之前还不觉得,但随着沈秋武艺提升,浸润秋风刀越发深刻时,那种残缺不全,却阻止他将这套刀术演练到大成。
“还有套‘龙雀刀气’,也是门上等刀法,也不知雷爷是哪里學来的?”
杀死雷爷幻影后,沈秋归刀入鞘,又盘坐在原地,开始参研张岚之前给他的鬼影魔功的功法。
这套内功...
确实有问题!
沈秋在梦中参研数次,发现按照这套功法的描述去练,体内生出的一丝黑色的鬼影真气,根本聚不成大江大河之兆。
更别提化河成海之境。
而且稍有剧烈行气,便会散开来。
他脑海中装着太多精妙内功,以他的经验来看,当初张楚丢给张岚这套功法,应该是被刻意去掉了一段。
行气路线并不完整。
但这坑又埋得很精巧。
按照现在的功法,依然能完成完整小周天循环,只是若强行去练,结果就是徒费时间,事倍功半。
张岚练不出门道,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悟性不够,领悟不了父亲留下的神奇功法。
这还是好的。
那张楚最少没有胡编乱改,篡改行气路线。
否则张岚练这么多年,早就走火入魔而死了。
“应是行气中后段,缺了几个重要穴位的真气联通,缺失的部分并不多,否则这小周天循环就不可能完成。
补全难度不低,但应该问题不大。”
沈秋在梦中摩挲着下巴,他闭上眼睛,开始在行气中段,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行气路线,尝试着将缺失的部分补齐。
“噗”
一口鲜血破腹喷出,沈秋体内真气行错,寒气和真气便同时暴动开来。
他也不擦嘴,就那么抓起手边刀,一刀抹了脖子。
下一瞬,沈秋重生,又开始尝试新的行气路线。
这就是他对张岚许诺的底气。
他可以在梦中一遍一遍的试,直到试出正确的行气路线为止。
这是好事。
能和张岚那边能加深关系,沈秋行走江湖,越发感觉可靠朋友的宝贵,那张岚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
但他本性不坏。
也能记得和沈秋的过命交情,值得一交。
其次,自己也能得到又一套张莫邪留下的神妙功法,在朔雪玄功进入瓶颈后,他也可以再去學这套效果神异的鬼影奇功。
只是现在手头选择太多,以后武道该怎么搭配,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在这片江湖里,沈秋的这般守着宝库,却还挑挑拣拣的烦恼,是其他江湖人无论如何都遇不到的。
这,大概也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一日之后,凌晨之时,沈秋第九次击破雷爷幻影后,总算是补全了秋风刀缺失的几招,刀法已经完整。
而且这一次运气不错,那套新的龙雀刀气,也是不出七次,便拿齐了武學经验。
他自窗户跃出,落在屋檐,眼见凌晨时有第一缕眼光自黑夜中亮起,就如火球跃出地表,又有千万光芒逸散天际。
紫气东来,人间气象,让沈秋也是心生豪气。
他长出一口气,在几个起落中,身形飘飘间,往雷府厅堂而去。
“你们打算,怎么引那些藏匿的魔教人士出来?”
沈秋入了厅堂,没见到雷爷,却见了浪僧。
他也不隐瞒,就那么开门见山的问到:
“那些人都是狡诈之辈,又有北朝黑衣卫相助,这些时日洛阳城的变化,怕是瞒不过他们的。”
“确实。”
浪僧叹了口气,他转着佛珠说:
“我等也没有一个好办法,如今也只有加紧寻找踪迹,再严防死守,也许能消磨锐气,待他们藏不住时,便以雷霆手段加以打击。”
“等着他们跳进来?”
沈秋摇了摇头:
“怕是没那么容易的。我这里倒有个法子,也许能破局,但需要你河洛帮全力协助!”
浪僧看着他,眼中尽是询问。
“我和瑶琴一路隐匿而来,苏州那边有圣火教的眼线,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的一位擅长易容换形的友人,一直在琴台以瑶琴之形伪装。”
沈秋说:
“这个消息,还未曾暴露。”
“好!”
浪僧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他立刻明白沈秋的意思了。
他说:
“贫僧这就去放出消息。”
“莫急。”
沈秋扬起手,打断了浪僧的动作,他说:
“我前几日已经送出信,告知了他我的打算,也还动了我的关系,邀一些好友前来助拳。今日就应有回信传来。
但若我那友人不愿冒险,我也不会强迫于他。”
“你这又是何苦?”
浪僧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他说:
“贫僧观你沈秋,也不是那等食古不化之人,此番我河洛帮竭力相助,必然会护住你那友人,不让他有性命之忧。
你这谋事不密,多做便是徒惹祸端。”
“你让人为你赴险卖命!”
沈秋冷声说:
“却连知情权都不给人家?
我不知雷爷与大师,平日是怎么做事的,但在我沈某这里,可没这个规矩。”
浪僧见沈秋脸色冷漠,便知雷爷前几日的行径,还是在沈秋心中留了个疙瘩,但这种事关个人亲友的事情,讲不出个真正道理。
他不再多言,只是问到:
“你那友人,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