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你得帮他们打赢。
之后的事情,咱们这些江湖人,也管不到了。
另外,我还藏了一手,并未告诉任何人,但和雷诗音大龙头有关,我问过她,她已答应,小小女娃,倒是有不输男儿的气概。
我此行前去,必杀高兴!
那万毒,要与冯医师对博,冯医师也已与我一般,抱了死志,但他不足以对抗万毒。我欲让舞阳真人随他去,暗中相助。”
“我来吧。”
沈秋打断了任豪的话,摸着手中冰封骨指,他说:
“我可御使天下宝物,那夜尽琉璃宝扇,便是冯叔和万毒老头对抗的关键。待冯叔使他虚弱之后,我便前去相助。”
看着眼前茫茫夜色,沈秋扣紧手中之物,他说:
“任叔冯叔,都已报死志,今日所见之虚妄,魔教所持之酷烈,我若说坐视旁观,岂不是让任叔小看了我。
再说了,苗疆还有个丫头,等着爷爷回家呢,我不想让她失望。
必全力以赴,杀那万毒魔人!”
任豪背负着双手,看着沈秋,沉声说:
“那是个天榜。”
“天榜又如何?”
沈秋耸了耸肩,回答说:
“若时时都要避着凶险,我辈又为何要走这江湖?”
“再说,天榜而已,又不是没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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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在夜色中回到河洛帮的营地,但在营地之外,正有人等候。
“沈大侠,淮南王和威侯有请。”
一名南军副将叉着手,说了句。
沈秋点了点头。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也没拒绝,就跟着那南军副将,在一众兵卒的保护下,离开江湖营帐,去往军帐那边。
一路上,在夜色里,沈秋看到,有很多江湖人正在收拾东西,还有些人已经骑着马,往营地之外去。
那些是被万毒吓破胆的江湖散人。
他们本就是想来捡便宜,贪图南朝许诺的名利和赦免,心思不定,本是想着跟在正道中人身后摇旗呐喊,混点功劳。
但眼见魔教势大,万毒凶狠,今日惨祸,着实是把他们吓坏了,便也顾不得脸面,趁机逃走。
没人阻拦他们。
更没人挽留。
那带路的副将也看到了那些陆陆续续走掉的江湖人,他嗤笑一声,对沈秋说:
“沈大侠,也不怪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看不起江湖人。
这仗还没开始打呢,自己就先缩了卵子,还好意思自称是江湖正道,为国为民,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江湖有大侠,但多得人,只是混口饭吃,走江湖对他们而言是营生罢了,都是为了活下去。”
沈秋也不在意,他随口说:
“惜命嘛,不寒颤。”
“但若我军这一战败了,北寇入江南腹地,他们又能逃到哪去?”
那副将说:
“北朝那边可不惯着江湖人,想投降安生过日子都没门,被抓住就是要充军的,这些人惜命逃亡,但他们逃不掉的。”
沈秋没说什么,待走到灯火通明的大营前,他突然对那副将说:
“将军这几日,可是练了奇门武功?”
副将脸色微变,还没回答,就听到沈秋说:
“别练了。不是什么好功夫,再练下去会死人的。”
说完,沈秋便大步走入营帐中。
见他进来,坐在上首的淮南王赵彪,和坐在旁边的威侯赵廉,同时起身迎接,两位统兵大将脸上尽是笑容,很是热情。
将沈秋迎入帐中,又请他入座。
一个小桌子上,摆满了精美食物,还有美酒一壶。
“沈大侠今日一战,当真威风。重挫了北朝锐气,让我军士气大涨,堪称侠义之举,本王要替国朝上下,敬沈大侠一杯。”
淮南王端着酒杯,向沈秋举了举。
这南朝摄政,给沈秋的第一感觉还不错,他毫不做作,真有种礼贤下士的感觉。
沈秋笑了笑,也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寒气在嘴中收拢,封住酒水,就算真有毒,也伤不到他,更何况,这今晚摆明就是招揽沈秋的,也不可能会下毒暗害。
“老夫听闻,沈大侠,也曾参与是非寨之事?”
威侯在一旁笑眯眯的开口说:
“老夫和那仇不平,虽战阵相斗,但实则也是敬佩他为人的,在他与北朝相斗时,老夫也派了军马前去援助。
今日战阵之上,沈大侠那一杆百鸟朝凤枪使的,已有仇不平七分气势了。”
“威侯谬赞。”
沈秋放下酒杯,说:
“三成都不到罢了,若真如仇寨主那般英雄,今日便要杀穿他北寇大阵。”
他停了停,对淮南王和威侯拱了拱手,说:
“沈某乃是江湖粗人,不太会说话,但也知道今日淮南王和威侯请我来的意思。
两位放心,沈某既然带着百鸟朝凤枪来了采石矶,为的就是助两位成事。我与北寇之间,也有恩怨,败了他们,我心中也会欢喜。
只是,若两位还有其他打算,沈某现在也没办法给两位一个答复。”
沈秋拍了拍膝盖,叹了口气,说:
“两位长辈给足了沈某面子,沈某实在是心下有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去留也不能随心,还望淮南王和威侯见谅。”
赵彪和赵廉对视了一眼。
果然,就如赵廉之前所说,这沈秋,并没有为朝廷效力的意思。
甚至没听赵彪的封官许愿,种种待遇诱惑,便如此直接的拒绝。
就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些江湖人,一个个,自持武艺,当真不晓事的很。
不过两人脸上,倒也没有不豫之色,他们今晚邀请沈秋,可不止是招揽这一件事。
“无妨,专注于眼下大战更好些。”
威侯把玩着手中铁球,他语气一转,对沈秋说:
“北朝长公主之事,老夫和淮南王已经知晓,沈大侠这件事,做的相当好,老夫已往临安去了信,此战之后,便会有封赏到达洛阳。
但这事还有操作的可能。
后天晚上,老夫欲亲带北朝长公主,往北寇营地去,与高兴面谈,若能说动他退军而去,自是大好事。”
沈秋看了一眼威侯,他说:
“不必了吧,北朝那边朝政是个什么样子,威侯和淮南王不是不清楚,高兴绝不会因为一个长公主就退兵。”
“只是吸引注意的幌子罢了。”
威侯说话很直接,他敲了敲桌子,对沈秋说:
“老夫去了敌阵,拖住高兴一众高手,淮南王自会带兵夜袭,今日大胜一番,士气可用,明晚,就是全军压上,决战之时。
这便是老夫今夜请沈大侠来的第二件事。
我欲请沈大侠,与老夫同行。
先别忙拒绝,这并非是要沈大侠前去送死,听老夫为你说一说。”
威侯严肃着脸,三言两语便将明夜谋划说得清楚,沈秋迟疑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好!沈大侠有胆气。”
淮南王拍着桌子,对沈秋说:
“此战若成,沈大侠当为首功!不管沈大侠要不要,我朝国必会给沈大侠一个该有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