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见吓到了高氏,忙上前,扶住高氏的胳膊:“可有伤到?”
高氏摇摇头,越过了那一地的瓷片,安抚的拍拍宋弘的手:“我没事,国公爷也消消气。”
宋五见机,让人来将地上的瓷片都收拾干净了,又都让伺候的人下去,只有几个亲兵在门口守着,不放任何人进来。
屋里,宋弘正气哼哼的抱怨:“你听到没?人家指着我鼻子骂我不慈呢!说什么我要逼死那个小兔崽子?还说什么我要指望那个小兔崽子光宗耀祖?开口就是考不好就要回去?当我国公府是什么?她们乡下的菜园子?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我不就是说了一句,那小兔崽子精神还不错吗?怎么了?不就是去参加了场春闱吗?他那还有炭盆,还有毛皮褥子,还不用担心小命不保吧?”
“老子当年在边关,为了追敌,几天几夜不合眼,渴了塞一把雪,饿了啃一口干粮,到晚上也就裹着披风在雪地里躺一宿,连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睡踏实,一声令下,翻身上马就得走。”
“大冬天的晚上,周围都是狼群,一个不小心,就进了狼群肚子。老子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家里?为了他们?怎么没人心疼我?”
前面还好,听到这里,高氏和宋五都忍不住看了宋弘一样,你说这话心里没点数?不管你前面打拼多辛苦,也没为了宋重锦啊,人家才刚认回来两个月好不好?
看着宋弘义愤填膺的样子,高氏和宋五默默地将话又给吞了回去。
“怎么他老子我都吃得了苦,他就吃不得?再说了,我有说不让他歇息吗?我这也不是担心?想着让他将文章默写出来,去找人看看,也好心里有个数?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我去找秦尚书去,堂堂一个国公,还不得给人陪着笑脸?欠人家人情?人情是那么好欠的?”
高氏默默地看了看手指甲,说得好像不是人家秦尚书欣赏锦哥儿,你就能上得了门一般?
“还说老子不慈?接他回来,让他认祖归宗,给他做脸面,摆平王家的麻烦,这些他难道心里不清楚?老子连请封世子的折子都上了,就算以前对不住他,这弥补的也够了吧?”
“个小兔崽子,心里眼里就只有他那媳妇和岳母!劳资一片苦心为他谋算都喂了狗了!早知道,劳资接他回来做啥?回来天天给劳资气受不成?他气劳资也就算了,他那个不省心的丈母娘都想骑到劳资头上了,他居然还护着……”
宋五是宋弘的心腹,自然知道上折子一事,他很想提醒宋弘,这事也就他们二人还有老夫人,现在加上夫人,三人知道,人家大少爷哪里知道你要请封了?
可看宋弘真气在头上,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
一旁的高氏听到宋弘说到请封世子的折子都上了,眼神一缩,放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握紧了,尖尖的指甲掐得生疼,让她立刻回过神来。
放柔了声音,劝道:“国公爷,咱们做父母的,这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还能真跟他们一般计较不成?再说了,国公爷你细想想,锦哥儿这样,不正好说明了他重情分,知恩图报吗?”
“我也听说过几句这孩子当年遭的罪,他能有今天,锦哥儿媳妇和他岳母确实是帮助良多。更不用说今日,亲家老太太那话虽然说的糙了些,可也能看出正是亲家太太真心疼锦哥儿,才这般不管不顾的得罪了国公爷。”
“国公爷您细想想去,若不是真的疼锦哥儿,亲家太太一个乡下的妇人,哪里敢跟国公爷您这般说话?这都是亲家太太一片慈母之心。国公爷不仅不应该生气,还得好生感谢亲家太太才是。有人这么疼锦哥儿,国公爷作为父亲,难道不应该高兴?”
高氏说到这里,看了宋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