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金壶回到京城后,就被张大掌柜叫去,说王永珠和张婆子她们都在京城,问他要不要去见见。
他当时就傻了,这奶和老姑、姑父来京城了?
又听张大掌柜说什么认亲,什么世子,什么考中进士。
金壶听了个云里雾里,此刻终于一股脑给问了出来。
听了金壶问,王永珠这才简单的将事情说了。
金壶听完,如坠梦中。
好半天才问:“这么说,我奶是大家小姐,小时候走丢了,如今被认回去了?”
张婆子冷哼了一声。
金壶吞吞口水,又问:“我姑父也是大老爷的儿子,被认回来,还当了什么世子老爷?又考中了进士,如今已经当了官老爷了?”
这一路金壶虽然见识了不少,也听了不少奇闻,可也没听过这么传奇的啊?
王永珠点点头,想了想,扭头问张婆子:“娘,这金壶既然回来了,估摸着明日里,外祖母和大舅舅他们肯定要见的——”
张婆子没好气的道:“见就见呗!又不是见不得人?”
金壶一听,顿时两腿都软了:“我……我要见……见谁?”
杨宗保好心的提醒:“明儿个估计就要见你真正的舅爷和曾外祖母了。”
金壶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摆手:“我,我不见!我听说了,这奶认亲的那家,可是大官,家里都是做官的,我不见——”
若是以前,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在七里墩不知道外头的世情,说让见,说不得还真就稀里糊涂的去见了。
可经历了这一年,他已经知道了,这世上,官和商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不说他们荆县,县太爷就已经是高不可攀,更不用说这京城里的大官了。
万一要是说错了话,或者他这样没见识不懂礼数,进去给奶和老姑丢脸了,可怎么办?
张婆子不耐烦了:“瞧你那怂样?那顾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见见能掉你块肉?就这么点出息,还想跟着商队出去?别丢人了!老老实实回七里墩种地去!”
“可是奶,我怕,怕给你们丢人——”金壶一被骂就老实了,可怜兮兮的解释。
“有什么丢人的?老娘都没觉得丢人,你有什么好丢人的?你明儿个尽管去,只别想着占顾家的便宜好处,把自己不当人,就没啥可怕的!”
“看看你这怂样,一点都不像老娘和你老姑。你奶我和你老姑刚进京城,就算进国公府也没怂过!咱们行的直坐得正,怕啥?给老娘背挺直溜点,明儿个要是进了顾家,刚给老娘掉链子,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看老娘怎么抽你!”
两巴掌拍在金壶的背上,一阵熟悉的生疼。
金壶顿时腿也不软了,手不抖了,老老实实的点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王永珠憋着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张婆子在王家的威风实在是深入人心,金壶这时隔一年了,还忍不住条件反射,不敢有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