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气氛吧,很和谐。
除了赵叔跟赵哥周岩三人的谩骂之外,除了那下蛊人的一腔标准龙山脏话之外,气氛还是很和谐的嘛,起码没动刀啊不对
“收起来收起来,别急,好好说说。”我拉住了跑厨房拿菜刀的周岩,死死的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周岩气呼呼的看着我,扭过头不说话了。
“陈叔,暂时这么叫你吧,你为什么给赵阿姨下蛊,不介意说给我们听听吧”我坐在了沙发上,点了支烟抽着,想了想,又客气的递给了陈三一支烟。
“谢谢了。”陈三左手挠着痒,右手伸了出来接过烟,点燃后便狠狠的抽了口,摇摇头“我是被人叫来下蛊的。”
据陈三说,叫她来下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跟赵阿姨闹矛盾的张丽红。
在陈三听来的版本,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那女人为人尖酸又刻薄,上次因为一点矛盾就叫了外人下蛊害我儿子,师父您帮帮忙吧”张丽红是这么给陈三说的。
至于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那可就有说法了。
四年前。
那时候陈三刚好遇见了个麻烦,很棘手的麻烦,算是个接来的活儿吧。
陈三运气真挺差的,解决那事之后差点就在荒山野地里挺尸了,如果没那位路过的人救起了他将他送去医院,恐怕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陈三就早成一堆骨灰了。
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丽红。
“张丽红其实人不错,在荒山野地里还能送我去医院,这点就足够了。”陈三笑着“她是跟自己男人还有儿子野游呢,谁知道半路就遇上我了,这人还是有善心的。”
我们全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管怎么说,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来下蛊了,多的也没问。”陈三很平静的说。
“你平常也给别人下蛊吗”我皱着眉,想着他先前来赵叔家耀武扬威的场景,忽然觉得那种神态跟他现在说的话有点不相符。
陈三点了点头“解蛊,下蛊,都干,不随便害人,你别乱猜。”
“那么你前面”
我话说到一半便被他给打断了,只见陈三笑了笑“不装得厉害点,谁能怕我”
“你家老爷子没跟你说过行当的规矩”陈三看着我问了句,我沉默了半响,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过去老爷子跟我说过的一段话,顿时哑口无言。
术士,在六十年代后又叫捞偏门的,要么被人敬仰,要么被人惧怕。
是善是恶,走的都是这两条路,想赚钱,那就必须得从中选一条,除非你有别的活儿能养自己过日子,要不然,还是顺着现实走吧。
老爷子选的是前者,易大喜神在西南地界的行当里无人不知,这点就是他的本事。
陈三,选的是后者。
“人的病我的蛊不一定能治好,医院是大头。”陈三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很自然的说“驱鬼镇邪不是我在行的事,我顶多就能收拾个畜生,风水相术我不会,我想谋生计,但没路走,我走到现在这步也是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人类进步的迹象似乎不只是科技的进步,人的“思想”也是在进步。
六十年代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在为了吃喝发愁,没那么多的心思去祸害别人。
七十年代,吃饱了,开始进化。
八十年代,人们正在蓄力当中,蓄势待发。
九十年代,两千年,再到现在,人与人之间好像就没那么和谐了。
从年初南京徐老太那事就能看出来,有时候人的心眼还是挺坏的,这个任何人都否认不了。
只不过有的人有良心,所以他坏不起来,有的人没有,所以他能坏起来。
坏起来的人常常就爱祸害别人,比如,看谁家不顺眼了,跟谁闹了点矛盾就爱在背后下脏手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怎么说,好人还是占大多数。
虽然坏心眼的人不算多,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就因如此,陈三的生意一直都不错,虽然折寿也折了不少,但在他看来,这比饿死好。
“你家老爷子当初救了我一命,我一直都没敢忘。”陈三说道。
“他怎么救你了”我满脑子雾水的问道,按理说陈三的本事也不小,就算是穷也不会穷得走投无路,哪怕是下蛊害人也能赚不少外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