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
朱立诚不禁缩了缩肩膀,仿佛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扑面而来。
这样的一场大雨,并没有浇灭朱立诚满心的斗志,反而使他那近乎亢奋的心情,冷静下来。洗漱完毕以后,他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思考起来,希望能把昨晚那模糊的思路给捋清楚了。
朱立诚也不知道在那琢磨了多久,猛地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连忙站起身来拿把伞往门外走去。到办公室以后,曾若涵袅袅婷婷地过来了,朱立诚还以为她有什么事的,想不到居然是谭艳芸让她过来道谢的。
朱立诚的头脑一懵,心想,那小少妇难道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嘿嘿,要真实那样的话,我倒不是太反对。想到这以后,突然意识到曾若涵还站在自己跟前,连忙收起满脸的坏笑,一本正经地说:“没事,同事之间这点小忙算什么,不至于让你一大早过来道谢吧?”
“我也是这样说的,她偏让我过来,自己还不来,真是莫名其妙。”曾若涵嘟嚷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曾若涵走后,朱立诚迅速把思绪从这些琐事中收了回来,把之前在宿舍想的那些话,在心里默默地又过了一遍。
九点差三分的时候,朱立诚端起茶杯往会议室走去。开党委会什么时候到,是有讲究的,镇长是千年老二,一定要在书记前面到,但又必须在其他常委后面到,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的身份。
这也是官场潜规则之一,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在意不在意,都必须这么去做,否则就会让别人很难办。你镇长老不早的往那一坐,让在你后面到的常委们情何以堪。
朱立诚刚刚坐定以后,裴济就昂首阔步地进来了,秘书费耘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老规矩,左手笔记本,右手茶杯,仿佛半个小时不喝茶,就能渴出什么事出来似的。
其实大家都清楚,笔记本不一定用来写字的,茶杯也不一定用来喝茶的,这更多的是一个架势,或者说特权,一个只有一把手才能享有的特权。
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激励那些无法享受此特权的人不断努力,不要说什么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在官场上绝对是行不通的。要么你踩着别人的肩膀前进一步;要不你的肩膀被别人踩着,人家前进一步,如此简单,却又那样现实。
裴济坐定以后,老规矩,那锐利的眼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视一遍,然后再空洞地望着对面。等了大约一分钟左右,他开口说话了,“今天这会本来不需要开,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昨天镇上出了点状况,让我觉得很是痛心。”
说到这,停下了话语,目光在袁长泰、邵大庆、樊文章、刘坤四人身上扫视了一遍。袁长泰和邵大庆的表现到还算镇定,樊文章和刘坤就有点不是那么自然了。这一切都落在了裴济的眼里,他想,看来真和预想的一样,确实没有冤枉他们,居然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出来,真是太不知进退了。
“下面就由镇长来具体地谈一谈,在这个地方我先表个态。以后请有的同志在做一些事情之前,先好好地掂量掂量,是不是损害到了我们镇上的集体利益?要是继续这样乱搞的话,可别怪我到时候让你们下不了台。”裴济的话语中透着严肃。这事让他觉得确实很生气,因为要不是朱立诚及时处理了这事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将是他裴济。
听了裴济的话以后,袁长泰和邵大庆下意识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一下子被说懵了。
听人家的意思是针对自己这边来的,但令他们不敢相信的是,难道裴济竟然已经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搞的鬼。那究竟是通过谁的关系知道的呢,是裴济的还是朱立诚的,看来之前还是对对方有所轻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