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沈长庚谋逆,昨日沈府上下赐死抄家,九族流放。
顾卿言笑得残忍:“可怜沈家父母,生养了女儿,倒被女儿牵累了性命。”
“你个混蛋!”沈无衣心肝剧裂,疯了一般冲上去,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被他一脚踹到墙角,身体狠狠砸到了墙上。
后背痛,心肺脾胃到处都痛,却没有哪里痛过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当年没有爱上他,没有偷偷跟着他去战场继而机缘巧合救了他,付出了左手无名指手筋受伤再也不能吹笛弹琴的代价后,又费尽心机嫁给他,最后落个断送了全家人性命的下场。
她跌到地上,很快又爬了起来,不要命一般的冲过来,拼命地厮打他。
她本就虚弱,用尽全力力气也不算大,顾卿言反手掐着她的脖子,轻易的就将她按到墙上,接触到她通红的双眼时,却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无论他怎么对待她,她都高傲到让他恨不得折了她的脖子,竟然从没见过她如此绝望悲恸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生机都瞬间从她身上抽离了。看着她的样子,他心里无法控制的又生出异样的感觉,可是一想现在虚弱苍白的躺在病榻上的梨白,他的心又硬了下来。
“你现在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顾卿言说。
沈无衣的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只有冷冷的一个字传出来:“滚。”
虽然态度极差,但是顾念到她刚遭此噩耗,顾卿言并没有跟她多计较,只是笃定地抛出来交换的筹码:“你自己不想活,也不想救你六弟了?”
沈无衣浑身一震,猛地睁大眼睛,她的六弟,那个才五岁的弟弟,没死?
“是什么?”她一开口,声音是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粗嘎。
顾卿言:“梨白病发了,大夫给她新创了一副药,但是毒性可能太大,怕有什么不妥,需要人试药。”
原来,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心里痛得撕心裂肺,沈无衣却笑得肆意:“好,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