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力的证据是,白釉‘官’字款金装口盘,就现有状况,一目了然,口沿施釉。
无芒口的建窑黑瓷也有镶金银扣的,这足以说明,宋早期的金装工艺与掩饰‘芒口’无关。
以其高成本弥补低成本的商品古今未有,岂会在定窑身上独现?
理论上讲,覆烧仅是为了提高产量,提高产量降低质量的事只能在低档商品中流行,而早期定窑作为皇家用瓷时,绝不可能计较这样一个差距不太大的成本损失,去冒皇帝不悦的风险。
由此可见,这两件宋早期的东西,完全是宋初匠心独运的杰作,如果放到中国去鉴定,一定会被定位国家一级保护文物的,这一点好无疑问。”
说到这里,华裔教授甚至拿出了手机,似乎是想给自己在中国的朋友打电话,看看那边的朋友能不能帮忙把这东西鉴定一下,然后真正让它们为世人所知晓。
他这个举动,看似轻飘。
实则却仿佛是狠狠抽在了哈德跟武田晴子的脸上,使得两人的脸感觉火辣辣的疼。
杨教授这番话听得王学明一拍大腿,而另外一边的古力和宋时轮两叔侄,则是脸上直抽抽。
哈德是个二愣子,他心里头很不舒服,凭什么你这个就是宋初的东西,我那个就是元代的高仿?
好吧,你说的都对,可是你这老东西不是跟我一路的吗,怎么反倒这个时候跟那姓张的一伙了,反过来抽老子的脸啊?
你到底是吃谁的饭啊?
武田晴子脸上则有些尴尬,可是就这么服输,显然不是她的性格,就算这个华裔教授说的都对,可是她还是想要从中找到一些问题来。
于是乎,她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件瓷器,又重新鉴定去了。
至于席勒和那个英国人,包括张天元在内,听了这华裔教授的话,都是连连点头。
什么叫行家?
这就是行家啊!
温蒂在一旁看到自己二哥那张脸简直就跟便秘了一般难受,心里头别提多痛快了。
之前她二哥得到那个元代古仿的金装定器的时候,还一个今儿地冲她炫耀,甚至打击她,让她好是不爽。
现在好了,张天元完全替他报仇了。
“席勒老板,您看这位教授说的这么辛苦,不给弄杯茶吗?”
张天元突然笑着问道。
这席勒也是听得入迷了,连待客之道都给忘了。
“对!差点忘了,温蒂,去让人把我珍藏的最好的中国茶叶拿来,不要红茶,就要绿茶,润嗓子,还有,我那另外一条冰裂纹茶具也拿过来。”
席勒见识了那位华裔教授的厉害之后,已经生出了想要聘用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当然会十分客气了。
茶水来之前,武田晴子抬起头说道:“这位教授,您说这两件金装定器是宋初的作品,我也承认,也相信,可是说它能够成为中国的国家一级保护文物,这恐怕就有点过了吧?”
“晴子小姐这是有异议啊?”
张天元冷笑着说道。
“不是异议,只是不懂而已。”
武田晴子强调道:“贵国最近这些年,应该也出土了不少金装定器吧,其中不乏送初的作品,其中也没有几件被评为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吧,怎么这两件东西就有资格了?”
张天元还没说话,那华裔教授却先开口了:“这位女士,你见过几件金装定器?”
武田晴子说道:“去宝岛博物馆的时候看过,但可惜没有摸过。”
“这就是了,你连摸都没摸过,实在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如果这位女士真想跟我争个清楚,那也好办,咱们还是跟他们刚刚一样,添个彩头吧,否则干巴巴的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