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时尚未有“四君子”的提法,但这种将不同季节的四种植物集于一图的做法,已经具备后世“四君子”的雏形,并开启了后世“四君子”画的先河。
但不管如何,梅花作为国画的主题,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实在非常难得。
张天元仔细审视了那些画之后,从其中挑出了一幅,令他心中欣喜的画作。
这一幅,竟然是宋徽宗的《腊梅山禽图》。
传闻中,这幅画应该在宝岛博物馆陈列才对,如今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宋徽宗赵佶注定是要扬名在人类的两个不同领域——古往今来皇帝中唯有他的书画最好、今来古往画家中也唯有他的官做的最大。
寥寥调侃之语作为开篇不免显得有失庄重。
但赵佶生在帝王之家何尝不是一个具有很大讽刺意味的事情呢?
他和南唐后主李煜一样,都本应该是一条能成为游泳健将的鱼,但造化弄人却生在了鸟巢被安上了一双期待展翅翱翔、但又飞不起来的翅膀,最后却是苦了那双渴望大海的眼睛。
对诗人来说,言为心声;对画家,丹青何尝又不是表露自己心声的载体呢?
细赏这幅《腊梅山禽图》。
一株腊梅斜出,枝干被山雀所压略弯但依然劲挺欲直伸,极富弹性,此对山雀一正一背相互依偎倚正相生,枝头几点黄梅怒放,似有阵阵清香袭来。
瘦金体右下题款和左下跋诗以及腊梅根部两丛花草,弥补了因鸟在画中心比重较大而显头重脚轻之弊病。
整体刻画工整细腻,疏朗有致,明快大方。
我们来看看这首跋诗:
前两句“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轻柔”——枝头上的山雀生活安逸舒适甚至有些懒散,梅花轻柔的花粉伴着淡淡的花香飘散在四周。
后两句“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通常的解释会由“山雀”联想到古语“白头同所归”,意指朋友间情谊坚贞,白头不渝;
而“丹青”是古代绘画中常用的朱红色、青色,其画色不易泯灭,故以此二句喻友谊坚贞,指著山雀,表白千年不变的心意,借禽鸟之情来表明人间友情和爱情的坚贞。
联想到赵佶的生平所作所为,张天元认为此句还是不要太引申的好,或可以直接依表面意思译为:我酷爱绘画,也已经和绘画艺术私定了终身,那么无论千秋万代即便是我白发苍苍也会至死不渝。
为什么说通常的解释显得不甚合理呢?
我们对古人委婉的表达所犯的错误就是经常用现代人的思维来解释古人,这显然是不甚恰当的。
对一首历史上的诗词或者画作应该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来观察和解释,才能得出更合乎真相的结论。
赵佶作为一个帝王,他会有真正的朋友吗?
当然,作为一个自然状态存在的人来说,他当然和普通人一样也需要纯粹的友谊!
但会有人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