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元笑着继续解释道:“度朔之山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
恶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
于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
悬苇索以御凶魅;有形,故执以食虎。’
这个故事除将‘神荼’、‘郁垒’作为门神外,还延伸出如应劭《风俗通义》所称的‘饰桃入、垂苇茭、画虎于门’的习俗。
‘神荼’、‘郁垒’作为门神,除了文献还有实物为证,汉画像石上就有神荼郁垒执虎饲鬼的形象,与上述文献‘执以食虎’的所述一致。”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啊。”
牟莹跟张天元是同学,自然对历史上的东西,也颇为了解。
她补充道:“在古人的观念中,路有路神,桥有桥神,门有门神。
自从有了神荼郁垒,门神便有了专人的特指。
尤其是刻版印刷普及之后,彩印的门神遍贴家家户户。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是一种民俗。
是在新春时节除旧布新,讨个吉利。
最早的‘桃符’是用桃木板做成的,写上‘神荼郁垒’的名字,后来才演变成春联和门神,唐代出现了驱鬼的钟馗作为门神,后来则是门将秦叔宝和尉迟恭将。
其实,在神茶、郁垒之前,不论是门阙还是墓门,一些神人和辟邪的瑞兽之类虽未被明确称之为门神,但已经有了门神的含义。”
“看起来老同学你的学问还没有扔下啊,这些年一直辛苦为我打理公司,居然还能记着这些,不错。”
张天元笑了笑道。
“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记得好像门神最早应该是‘先妣神’吧?”
牟莹苦笑道。
“对。”
张天元点了点头道:“随着历史的演进,门祭活动在形式上发生了变化,祭祀所用祭品或器物由以前的‘牲人’变为‘牲畜’,祭祀的位置也由‘门址下’转移到了门上。
并用‘桃梗’饰‘门神’挂于门上或两旁,其功能从‘主出入’保平安到‘辟邪疫’。
门神以其自然形态,比如神仙、动物、植物开始出现。
这里就说到关键了,铺首是门祭的一种形式。
‘牲人于门址下’的人体牺牲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在不断变化的社会机制中,趋于减弱乃至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宰杀动物来祭祀祖先,也有将氏族的图腾或禁忌的动物头安置于门上作为祭祀方式的民俗。
到了汉代,门上安置动物头演变成汉代‘门’上的‘铺首’,形成新建筑的装饰风格和风俗,其仍然隐含‘镇灾避邪’之功能。
《北史·流求国传》记载:‘言流求国人家门户上必安置兽头’,给我们一个暗示了。
在农耕文化的历史过程中,‘家’是很重要的一种形式。
每人都有一个家,又由无数个家组成了社会。
因此,中国古人对家和家族的观念较强。
不仅爱护家,维护家,而且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荣华门庭。
从造型艺术上可以看出,人们为了爱护家和维护家,多强调圆满、富贵、合家欢乐;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又从相反的方面强调辟邪、消灾、合家平安。
为了保平安,除了靠人力之外,在观念意识上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神灵祥兽,而且都是从大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