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受了痛挣扎着的“咯咯咯”的叫,只见张天元一手提鸡一手用手往鸡腿缠绕着什么,而他的手上却是空口如也,他把鸡之前那河的浅滩一放,那鸡站在水中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张天元取出一把小刀,然后握着帕帕洛的小手,用刀割开他的中指,把血滴到河中,这叫“滴血认亲”。
接下来,就是帕帕洛喊自己爹回家了。
大概是之前发泄过了,而且想到自己的爹能够去地府投胎,重获新生,心里面也不怎么哀伤。
“爹,我是帕帕洛,跟我回家吧!”
帕帕洛就这么喊着,不一会,那只鸡动了一下,瘸着腿朝帕帕洛走来。
终于,帕帕洛忍不住掉下眼泪,声音也颤抖起来,他一把抱住那公鸡,那鸡也不挣扎,只是“咯咯咯”的叫着,似乎想安慰他。
抓水鬼这个事儿结束之后,村子里的人对张天元,那是绝对的信任。
张天元正好现在也没别的事情要处理,便打算做几笔小生意。
这个报酬他已经提了出来。
要看事情的严重性来定,反正不会要的太多,最好是可以用古董来替代。
实在没有古董,老物件也可以。
老物件,未必是古董,但一定是上了年代的,说不定还有些特殊的含义呢。
这洛伦家族,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大床,据说是从中国弄过来的。
全部是最好的红木打造,上面雕梁画栋,十分漂亮。
只是这大床留着,也没多大作用,所以他们就打算卖了。
但是这床卖了好几次,都没卖掉,因为有人说这床有邪门。
会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声,无论是谁买去了,从此晚上就别想睡好觉了。
这不,洛伦家族就打算让张天元给驱驱邪。
报酬是一个漂亮的青铜壶。
一开始,张天元没太怎么在意,阿三国能有什么像样的青铜壶啊。
可是看到那玩意儿之后,他两眼睛差点没直了!
那件莲鹤方壶,它太显眼。
它也是一尊酒器,但它是春秋时代生产的。
它的身上,带着那个年代的“胎记”——
它不像鼎、尊这些礼天的器物,以恢弘的体量和单纯的几何造型控制人们的视线,相比之下,它更加精致、复杂、美轮美奂。
它像一个人,穿着那个时代的华服,自上而下,透着那个时代里的奢华与考究。
它的美,郭沫若、宗白华、李学勤……几乎所有重要的艺术史家,在自己的著作里,都不曾回避。
假如我们只看壶身,会觉得它跟其他青铜器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覆盖着连篇累牍的动物纹饰而已,只有专家才会看出,那是蟠龙纹,而不是饕餮纹或者其他什么纹。
没有两件青铜器的纹饰是全然相同的,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有的纹饰都差不多。
因为在这些纷杂如麻的纹饰当中,的确存在着一致性,也就是说,那些貌似千变万化、永不重复的纹饰,其实都遵循着某种相同的语法。
我们不妨打一个比方——一个外国人面对着多如牛毛的汉字,他一定会崩溃,因为英文只有26个字母,可以掰着手指头数,无论怎么排列组合,都不出这个范围,不像汉字,一个是一个,都是单兵作战。
但汉字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毫无规律,汉字有部首,有基本的造字规则,在这浩大的汉字系统内部,还存在着内在、隐秘的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