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远衡眼神中难得有了一丝动容,顾老爷子却又冷冷道:“当年确实是我把她送去美国,让你再也见不到她,可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顾家好,那个女人的身份一但被有心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你小子二十几年前办过的那几件让我`操碎了的心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被老爷子这般数落几句,顾远衡脸上有些挂不住,侧眸扫了顾南希一眼,让他先避开。
顾南希没什么表情,转身走至落地窗前,仰首看窗外那一线月色。
“爸,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顾远衡拢眉,之后放低了声音道:“证据该销毁的早已销毁,如果不是当时我一时意乱情迷招惹上修黎的母亲,恐怕这些事情更是早已被尘封在二十几年前了,这二十几年我自己都不曾提过这事,您老何苦忽然提起这些?”
“我提起?”顾老爷子满脸不悦的转开头:“哼!老头子我给你擦了这么多年的屁股!到最后还得继续替你操心,反过来你倒是质问我?让你去就去,就算过了二十年,你对那女人的感情已经淡了,但是这一次你必须过去,看看她的状况,在那里陪她一段时间,仔细观察她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陌生人靠近她,还有……”
老爷子停了停,然后低声说:“别让修黎知道。”
顾远衡不语,须臾道:“我这突然一个人出国,小珍肯定知道我是去看谁,最近的事情她知道,我推说是去美国办公事恐怕反倒会让她起疑。”
老爷子亦是沉吟了片刻:“无论怎样她都会想到,但找些适当的理由,总比明目张胆的要好,毕竟,老头子我不想这个家因为你过去的那些破事而闹出什么风波!这老老少少的,绝不能撕破脸!”
顾远衡叹了叹,忽然转眼:“南希啊,莘瑶的伤怎么样了?你们夫妻两个结婚后还没有一起出国转转吧?正好海外顾氏是你在美国那边的企业,你也好几年没回
去看看了,你们陪我去美国走走?”
这样一来,以到美国探看海外顾氏近期业绩为由,顾远衡趁空到美国去看看海外顾氏的规模,倒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顾南希抬起眼,转眸淡淡看向顾远衡:“最近有几个重点项目,我下个星期才有空,莘瑶的伤虽然拆了线,但还留在医院静养观察,差不多也要一个星期,爸如果能等,不防等一等。”
顾远衡点头:“一个星期,可以,正好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这个时间倒是很恰好。”
顾老爷子却是看着顾南希那波澜不兴的表情,顿时怔了一怔,似是发现自己的孙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将他们隐瞒多年的事情了然于胸,却竟不动声色这么久。
“南希,莘瑶怀着身孕,虽说去美国要坐太久的飞机,但是她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换个环境走一走,在美国逛一逛,应该对身心都有益处。”顾老爷子说。
顾南希微笑,目光在老爷子和顾远衡中一转,再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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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瑶正一边挂着消炎的点滴,一边靠在床头看着手中的杂志,忽然旁边走过来一道小小的身影。
她转头,只见小鱼手里捧着一袋果冻,正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走到她床边,抬起小脑看了她半天。
季莘瑶嘴角一抽,一脸坏阿姨似的表情瞪着她:“小丫头,你干吗?”
结果小鱼居然踮起小脚,举起手里的果冻,把果冻放在她床上,用着脆脆的声音说:“给你吃。”
季莘瑶嘴角再一次狠狠抽了抽,这丫头对自己的态度也太过九转十八弯了吧!
她不由的放下手中的杂志,也不当坏阿姨了,只是一脸奇怪的看看她,伸出没有打针的那只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脸:“小丫头,你这是想跟阿姨和好吗?”
结果小鱼也只是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转开头走了,回到自己病床那边之前,回了两次头,看看季莘瑶床上的果冻,好像很舍不得一样,最后自己咬了一下手指,爬回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呵,这小丫头!
现在季莘瑶就更是奇怪了,顾南希那天到底跟这丫头说了什么?
“小鱼呀,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单老手里拿着几个当下小孩子喜欢的模型娃娃走进来,笑眯眯的走到床边去逗自己的曾孙女。
小鱼从被窝里钻出来,开心的去接单老拿给她的娃娃,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太爷爷!”
单老笑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直到小鱼自己坐在那里,把两个娃娃翻来覆去的摆弄,完全分不出其他心思来陪太爷爷聊天,单老才又笑着看了她一儿,之后回身,看向季莘瑶。
季莘瑶礼貌的对单老笑笑,又点了一下头后,便欲拿起杂志继续翻看,结果没想到单老忽然起身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季小姐的伤还没有好?”他一脸官方客套似的问。
莘瑶笑:“已经没事了,昨天刚拆了线,其实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家里人不放心,怕我头上的伤会留有什么后遗症以后常会头疼什么的,就听医生的建议,让我留院多观察几天,不过再不用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谢谢单老关心。”
单老若有所思的看看她的脸,似是仍对她的身世存有几分怀疑。
季莘瑶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确实和自己的母亲有不少相像的地方。
那一次单老和自己单独见面,他拿出的那张照片她没有直面确认,恐怕他是一直心存犹疑吧。
“季小姐真的很像一个人。”单老眯起眼,淡淡的说,不是疑问的口吻,而仿佛是确定的语气:“连性格也有许多相像的地方。”
有吗?单晓欧懦弱到为爱自杀,就算是性格倔强在某些方面执着又十分坚韧,恐怕她季莘瑶跟自己的母亲这性格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当然,她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四岁,刚刚记事而己,所以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
马虎眼似的一笑:“我知道单老您又在说我和上次您拿出的照片上的人很像,恕我冒昧,我很好奇,她究竟与单老您是什么样的关系?怎么每每您看到我的时候,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感慨?她对您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