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希轻笑,声音淡淡的:“单萦,我们都回不了头。”
单萦抬手抚着发顶,咬唇不语,眉心却是微微皱起:“顾南希,也许在美国的那些年,我确实在一些方面纠缠的太过了,太任性也太不懂事,我知道有一个问题我总是缠着问你,让你很无奈,那时候我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在不忙的时候总会亲亲我的额头,却总是不答。现在,时过境迁,我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即使只是曾经?”
她的眼中带着一抹执着,又仿佛是一场赌博,她依旧在赌。
赌他当年对她的疼宠对她的纵容,其实在她的心里,始终都明白他过去对她是认真的,只是年少轻狂,喜欢死钻着太多的牛角尖,最后做错了事,才恍然醒悟。
顾南希只是笑笑,却是不语。
单萦站起身:“你就当我问的只是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答案应该不会让你觉得会背叛自己的妻子吧?说实话,好么?还是,你顾南希没勇气承认你心里始终都没有放下我?”
这时顾南希的手机响起,他接了一通电话,是苏特助觉得单萦在办公室里,不方便进来,便打了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去开会。
顾南希允诺两分钟就到,之后放下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单萦始终在看着他,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可他的表情却偏偏始终那么平淡,仿佛无论她此刻的心里有多么的波澜起伏,在他那里,却是永远的风平浪静。
顾南希单手插·进裤袋,目色沉静的看着她眼中的那份清光,静静的就这样目不斜视的看了她许久,才道:“那时候我以为那种感觉就是爱。”
看着单萦眼中渐渐泯灭的精光,顾南希淡淡的说:“或许用那种年纪的阅历与心理来看,至少在那些年,的确是爱过。”
单萦当即皱起眉:“我不懂。”
顾南希叹了口气,走过去,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目光温和:“因为那时候的我们,都太过年轻。会议室那边有人在等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拖延不得。带小鱼回美国好好接受治疗吧,在这里,不适合她的父爱没法办在脑瘤这种病上创造任何奇迹。”
说罢,顾南希便转身走出办公室。
因为当年太过年轻,所以以为那一切就是人们口中的爱情,他们为之认真,他们为之执着,他们甚至为之疯狂,而辗转经年后,或许无法否定那种炽热如火的感情。
但至少现在的我们都清楚,什么才是,爱情。
信任,尊重,扶持,宽容,温暖。
单萦站在他的办公室里,视线久久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脚麻了,她才收回视线,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包,正打算安静的离开,却是忽然听见他刚刚接过电话后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
即便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顾南希的意思,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回头了,可有一种感觉却驱使着她,让她回头看向办公桌上的手机,走过去,拿起来,却看见来电显示上边的两个字,老婆。
也许无论多么理性高傲的女人,在这一刻都会充满了嫉妒,占有欲,和不甘心。
她的眼前瞬间映过很多画面,多年前顾南希揽着她的肩在街边帮着一群孩子放飞白鸽,那时候的顾南希疼她,宠她,纵容着她的一切,那时候他不喜欢吃冰淇淋,可每一次她都会买个大份的,逼着他吃两口,看着他被甜的直皱眉的模样就会不停的笑……
那时候,那时候,那时候……
一切都仅仅停留在那时候。
可当初他对她所有的好,如今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单萦的手几乎发颤,终于忍不住接通了电话,即便知道对方是谁,也依旧扯着笑意问:“喂?不好意思,南希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