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被父亲叫回国,而今年他从中国回到美国后,有那么半个月一直精神状态不太好,问了他的秘书,才知道那阵子秦慕琰常常食不下咽,整个人瘦了一圈,后来有一个星期他又匆匆赶回中国,但一个星期后他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变的沉默寡言,有两个月的时间里,脾气变的莫名的暴躁。
后来才渐渐又恢复回原状,没有人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敏感与顾雨霏,虽然能感觉得到他似乎是浑身充满了一种无力感和不甘,但每每她小心的问他春节回家时候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避开这个话题,神色变的异常冰冷。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这一年的春节,对秦慕琰来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谁提起来,他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所以渐渐的没有人再提及。
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连顾雨霏都快要忘记了。
可他忽然间这样伤感的靠在这里,身上的酒气里都蔓延着一种心痛,她站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她……”顾雨霏小心的开口,看着他的表情,轻声问:“是谁啊?”
虽然她还没满二十岁,但女人的直觉敏锐,第六感太强,下意识觉得这个“她”应该是个女人,于是终于试探的问出了口。
那一天的秦慕琰不知道是因为喝的太多,还是忽然间没打算再隐瞒什么,他刚开始没有回答,只是沉静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许久,才吐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想要保护的人。”
顾雨霏的表情渐渐僵住:“是个女孩儿?”
他点了一下头:“对,一个女孩儿,比你小两岁,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年,我才八岁。她算是我们秦家的邻居,但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弱小和孤立无援都不是她想要的,但命运偏偏给了她太多的不公平,也许每个男人都有一种天生的同情心和想要保护弱小的心里,我曾经以为我对她也是这种单纯的同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种在乎已经超越了我所预料的感情。”
“如果不是我父母不喜欢我搀和别人家的事情,更不想惹祸上身,所以强令限制我的行动,我早就带她离开了。在我十六岁被父母送来美国之前,我曾发誓等到自己羽翼丰满,不会再被父母限制的时候,一定要将她从那个家里救出来,我那时候离开之前,让她等我回来,她那时候瘦瘦小小的站在院子里,似乎不懂我的话,她有点怕我,有点讨厌我,也许那时候她一定是在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回去了。”
“可我却想着,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一定将她接出来。”
“也许是我始终都太自信了,以为她永远会在那个院子里乖乖的受人欺凌,等着我的解救,却忘记她骨子里的那些倔强和自尊。我看着她被欺负了十几年,终于她反抗了,可结果是……她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包括我,竟然也找不到她……”
“她就这么走了,我甚至连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秦慕琰一边说着,一边自嘲的冷笑。
顾雨霏那时候站在他身边,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隐约听见他站在那里说:“她叫季莘瑶,上学的时候我总是故意把她名字里的莘字念成‘深’,她就总是气的拿着作业本砸我,说那是多音字,那个字念‘心’!”
“的确,的确是应该念‘心’,她确实是我心里的季莘瑶,就在这里。”他抬起手,指着他自己的心口,转身来看着沉默无言的顾雨霏,冷笑着说:“可是我把她弄丢了,我就晚了一步,我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她没有等我!我该怎么做?这么久以来我派了那么多的人手帮我去查,可就是找不到她的人!你说,她还活着吗?”
“她一定还活着的,对不对?这十多年她都勇敢的坚持过来了,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活不下去,她虽然很瘦很小看起来很需要人的保护,其实她比谁都聪明,她一定活着,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一定……”他盯着顾雨霏,嘴角挂着笑,不停的念叨。
一阵风吹过,他身上的酒气蔓延在她鼻间,顾雨霏的手忽然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只是看着他,嗓子里异常的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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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7到11号鲸鱼要去杭州参加红袖的年会,已经写好了存稿,到时候系统会定时发布,但红袖系统大家都懂得,可能更新时间没有鲸鱼每晚自己定点更新的那么准,所以这几天晚上等不到更新的亲们就早点睡,第二天早上再看,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