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遐龄见水笙似吓着了,抖抖胡须,道:“你还没见过你大哥是不是?我跟你讲讲你大哥,你大哥也是少年中举……”
水笙想,他爹可能是寂寞了吧,如今儿女都大了,孙子辈又都不在身边,只能来她这里,找找存在感。
年遐龄讲的细致,话也渐渐多起来,这心里,也生出一种怀念之感,可又忍不住拎出二儿子年羹尧,来做个对比。
“大哥竟这样厉害。”水笙第一次这样仔细听爹提起大哥。
大哥年希尧能成功通过科举,进阶官身,对于孔孟之道自然精通,更难得的是,年希尧还旁通杂学。医学、算学、工笔花鸟,更有工匠技巧,似是没有不会的。
渐渐地,年遐龄看水笙的眼神有些不对。
水笙正掰着指头数,一边书,一边还发出些微赞叹声。
年遐龄看着水笙的反应,觉得这样才对。
“水笙……想不想学这些?”年遐龄试探着问道。
浑然不知年遐龄用心险恶的水笙,一口答道:“想学,我都想学,二哥给了我一张琴,我都不会用,只能放在一旁干看着。”
“都学,都学,爹给水笙请师父,一样一样学。”年遐龄心里已有了打算。
年遐龄在对年羹尧的教育上出现了偏差,现打算在水笙身上找补回来,以证明不是他的教育出了差错。
可又一想,年遐龄认为问题可能是出在老师上面,年羹尧在少时频繁更换老师,没个人持续地引导,才使他没了定性,行事不会考虑后果。
但所有一切的打算,都须要水笙有个好身体,水笙可不像年羹尧那样,经得起摔打。
想到这一节,年遐龄又有些迟疑。
水笙却已兴致勃勃,抓住年遐龄的手,道:“爹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怎会。”年遐龄心虚地抬高了声音,道:“一定说话算话,明天就给你找先生。”
“好!”水笙开心地鼓掌,为自己不用再呆在自己屋子里而高兴。
年遐龄脑子一热,想了这么一出,还得找苏氏商量,只得提前离开。
水笙将年遐龄送到门口,年遐龄怎么也不让水笙出门,甚至还让许氏将水笙抱到内室,才让下人掀开遮挡寒风的门帘。
回到室内,水笙让人拿年羹尧送给她琴,想好好擦一擦,毕竟,马上就要用了。
年羹尧的请罪信姗姗来迟,虽然信中用词恳切,感情至深,但在年遐龄心里,有着厚厚的一本,关于年羹尧的黑账。
因此,年遐龄依旧如打算好的那般,提笔写了封长信,好好斥责了年羹尧一番。
年羹尧接到回信,也是心甘情愿地受了,且回信道:爹说的是。
除了给武昌的家中写信,年羹尧还亲自买了好些京城土产,让人一道儿捎回去。这里面,就有特地给水笙的。
年关将至,家中的年味儿是越拉越浓,只可惜这一年里出了许多事,家中又少了一个人,这年味儿到底是淡了不少。
年关一过,还在正月里,年遐龄就将请的师父都找了来,让水笙先认个脸熟,而后再安排水笙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