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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 门外有人过来,“咚咚咚”敲门,赵云亭见她妈神色不愉, 提醒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菜都送过来了,赶紧出来吃饭, 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聊。”
门外站着的是贾成灏的爸爸, 也就是赵云亭舅舅,他身材中等, 略臃肿, 平常爱喝啤酒,自然有啤酒肚, 此刻笑脸看她们, 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很深,不过仔细一看, 浓眉大眼,脸颊一边笑得开了有个酒窝, 年轻的时候样貌肯定不差。
赵云亭小时候,家里人都说她长得像舅舅, 尤其是笑起来。都说侄女像姑姑, 外甥像舅舅,赵云亭这个外甥女仿着他长也没什么奇怪,不过后来她年纪大了,出挑的越来越出众, 甩了婴儿肥,脸蛋儿小了,下巴尖了,跟舅舅反而不那么像了。
反观赵云亭的爸爸,身材则比较好,精瘦高挑,除了肤色稍稍暗了点……再去看眼睛,也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家子的基因都好,也怨不得李景鸣一直觉得她漂亮。
赵云亭跟在后头出来,李景鸣正站起来给坐着的几位斟茶,其实茶杯都是满的,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显着自己会看眼色。
舅舅指挥者大家就坐,下意识摸出来一根烟,让了让他,“会抽烟吗?”
李景鸣没说会抽也没说不会抽,只是略站起来推拒让过来的香烟,“您抽、您抽。”
赵云亭爸爸点头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习惯都挺好,不抽烟是好事,烟抽多了,对身体多少有点伤害。”
舅妈拿了餐具出来,看见舅舅嘴里噙着烟正要点燃,在一旁低声说了句:“这就吃饭了,你也别抽了。”
舅舅笑了笑,也没坚持要抽,拿下来香烟塞到烟盒里。
女眷这边有说有笑吃饭,男人那边推杯换盏。等到赵云亭吃罢,李景鸣还举着杯子谈笑风生,不过相比较以前在酒桌上收敛了许多,有问有答,进退有度,不像之前喝酒应酬,总要把控住别人,处处透露着精明算计,把每个人都看得透透的,让人无处遁形。
赵云亭替他把着量,见他神色微醺,忙去厨房找舅妈。
贾成灏妈洗了水果还没来得及切,赵云亭就推门进来,低声说:“舅妈……李景鸣是过来出差的,还开着车,喝太多也不好吧?况且、况且也是头一次来咱们家里,万一喝多了就不好交代了……”
对方抿着笑回头看看她,“刚才还说人家靠不住,这会儿知道担心了?”
“不是……最近酒驾查得挺严,待会儿他可怎么走……”
“你放心吧,”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故意逗她,“咱家有地方住,喝醉了就送到客房去。”
“……您就别逗我了,咱们这里不是有个规矩,就是新姑爷头一次跟着回门也没有灌人家酒,让人喝醉的道理,不然传出去被人笑话……更何况他啊,他……我就是怕他耽误了工作,这次来好像是谈合作项目的,动辄就是几千万。”
姨妈探头过来,惊讶地说:“不是说小公司老板吗?我以为是做小买卖营生的……”
舅妈笑了笑,“这有什么好惊讶,咱们家云亭要学历有学历,要模样有模样,我打心眼里还真觉得是他高攀了咱们呢。”
赵云亭妈正好进来,听见这个喜笑颜开,不管是哄她开心还是真心话,都可见赵云亭这舅妈多有眼色,多会说漂亮话。
舅妈说完摘了围裙,边往外走边笑着说:“既然咱们云亭过来求我了,那我就出去看看……你舅舅啊,就是这人,爱热闹,热闹当头的时候免不了要多喝几杯——”
舅妈过去提醒了两句,这才勉强撤了酒,开始吃饭。
李景鸣打一过来就说自己是出差的,不过到了下午一点半,也没说要离席。他出来上厕所的空当儿赵云亭才捞着机会问他,“你不是有事要做,怎么也不说走了?”
他想了想,抬头说:“哦,忘了给你讲了……原本约好是今天谈事情的,不过那边临时爽约,这不就不过去了。”
赵云亭看看他,这才起了疑心,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说不定就没有出差这回事,他蒙骗自己呢!
她没什么证据,也不想跟他产生矛盾,只能抿了抿嘴,“你什么时候回去?别喝太多。”
“今天不回去了,待会儿找宾馆先住下。”
她叹了口气,“你都到了这里,别说是我,就算是我爸妈也不会同意让你住宾馆,你如果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回去住。”
李景鸣笑了笑,也没跟她客气,直接点头,“成啊。”
赵云亭忍不住打量他,他看出来不对劲儿,又说:“要是不方便,不去也行,住宾馆也没什么,住习惯了,出差常住。”
她没说话,挤出来洗手液洗手,李景鸣等她收拾好出去才去了洗手台往里的卫生间。
李景鸣脸皮厚,但是为人处世的经验更丰厚。他嘴上诓骗吓唬,说要住她家里,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打这个算盘。
赵云亭晚上跟父母回了家,心头还惦记着这个事,吃了早饭,她独自回房,刚洗了澡,赵母敲门进来,说了一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只言让她先处着,如果有更合适的,大可以骑驴找马。
赵云亭听了这话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知道她是今天被烟酒熏得迷了神智还没清醒,还是对于赵云亭自己的事,当母亲的关心则乱,说了胡话。
赵母跟她话了一阵家常,看看时间点差不多了,又让她给李景鸣去个电话,问人是否找到宾馆住下。
赵云亭点点头,答应下来。
刚送走赵母,她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李景鸣的电话自己就追了过来。
他言语间有些倦怠,“天色不早了,随便逮住一家住惯了的连锁酒店就住下了……子川到底比不上市里,觉得门面装潢得挺好,不过是长皮不长肉,中看不中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钱大概都投资到门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