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武好古摧破了耶律延禧的主力,那么这些辽国境内的不安定因素,就会来个总爆发了。
“得议和!”萧保先道,“以战谋和,只要武好古的兵退回界河以南,咱们就和宋人讲和吧。”
“他们怎么肯退?”耶律延禧看着萧保先。
“陛下,”萧保先道,“咱们在定州路可占了上风!若是能乘胜夺下定州城,便是失了武清县,宋人也只能求和了。”
耶律延禧将信将疑,失了武清县,析津府就在眼前了!宋人还肯求和?
“陛下,”萧保先咬咬牙,“东线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将兵力移到西线!陛下不如亲率主力去和奉先会师,在定州和宋军大打一场。臣留在武清虚张声势,总能唬住武好古的。”
“朕移兵定州?”耶律延禧想了想,“保先,你要多少人留守武清?”
“8000正兵加上守铺兵和打草谷兵足够了!”萧保先道,“余下的就由陛下带去定州路吧。”
定州路战场上,现在就有萧奉先的30000契丹兵和马人望的36000汉军,如果耶律延禧再带去30000契丹兵,那就有96000大军了!
夺取定州城,就成为了可能!
定州一失,恐怕就是河北大震动了。到时候赵佶多半绷不住会向契丹求和……
“也好!”耶律延禧咬咬牙,“就这么办!”
……
新任的河北宣抚副使,定州路、真定府路兵马都总管,河北西路兵马都部署钟傅日夜兼程,总算在大观三年七月中旬,赶到了真定府路的治所真定府城。
带了好几年兵的钟傅,现在看着沧桑了许多,那点儒雅之风已经淡的看不见了,周身上下都透着武气。
“弱翁来的可真快啊!”真定府路的安抚使王旉和真定府路团练大使韩肖胄一块儿在帅司衙署门口相迎。
“战事紧急,不得不快些赶路。”钟傅向王旉、韩肖胄见过礼,便被走上前来的王旉拉着右手,一起携手进了内厅当中。
三人分宾主落座后,王旉就问:“弱翁,你现在是河北西路兵马都部署,河北西路的战事是不是你来指挥?”
“这个……”
钟傅也只有苦笑了。
河北现在有一个宣抚使,一个转运使,一个监军,四个安抚使(武好古还权摄海路帅司),现在有多了他这个河北西路都部署。
一共八个帅臣,到底谁指挥谁啊?
另外,河北还有四个兵马都总管(不包括钟傅)、四个兵马都钤辖,理论上应该是正将以上的带兵官。
而归这八个帅臣,八个带兵的高级将官指挥的“将”,总共只有18个。如果扣掉武好古直接指挥的6个将,就是15个帅臣、都总管、都钤辖在指挥12个将……真有一点帅比将多,将比兵多的意思了。
“唉,别提这个了!”钟傅也只能摇头苦笑,“本朝向来如此,陕西不也是六个个安抚使各管一摊吗?咱们这边八个帅臣也别分什么大小了,同心协力为朝廷办事就是了。”
“可是河北宣抚使司的军令老往咱们这儿发啊。”王旉苦笑道,“武崇道现在正在辽国境内的武清县和辽主对峙,正是胜负未分的时候,要咱们持重沉着,以三将兵马分别进驻曲阳、新乐、祁州,声援定州方面,但不得出城浪战。剩余一将,再和团练合编,扩充到三万至五万人。并在真定府练兵,等待兵器甲械送达。”
原来武好古的宣抚司还在履行职责,不断移牒各路,努力调整西线的态势。不仅真定府路得到了命令,高阳关路也得到了新的指令,以一将之兵渡过拒马河在辽国归义县的土地上筑城,以威胁突入定州路的辽军后路。同时,还命令各路加快招募团练,扩充实力。
“不必睬他。”钟傅道,“官家已经有了旨意,令某督率真定府路的两将兵马入援定州,然后集中五将精兵和北虏决战!”
王旉和韩肖胄互相看看,心说:这可好,官家也来指挥了,真是越来越乱了!这仗真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了?
“弱翁,两将精兵眼下就有,随时可以出击。”王旉道,“你可要休息几日?”
“不必了,”钟傅摇摇头,“救兵如救火,某明日就带兵出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