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狗,是高俅!”
萧干一看到冲出雾气的那些“阻卜骑兵”手执的马矟,马上就知道是高俅高太尉的阴谋了!
阻卜人怎么可能用马矟?他们顶天用短矛、短枪,那么长的马矟,还有长长的钢铁打造的矟尖……阻卜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马矟?
再说这些“阻卜骑兵”的队形也太整齐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散漫的克烈部牧民了。
而这种严整的冲击队形,和萧合达说的宋军甲骑完全一样啊,所以他们一定是宋军的骑兵!
“冲!”萧干大喝了一声,“儿郎们,都跟着某冲啊!”
他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自己带着的百余骑人困马乏的,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可不是对手,也得咬着牙上去抵挡一下,给身后的大队赢得换马和列阵的机会。
要不然自己带着的上千南皮室甲骑,很有可能被对方的数百骑轮番冲散。
真要打成那样,大辽的威名可就扫地了!在西南面招讨司地盘上游牧的,还有不少阻卜、党项部落,他们可都是契丹的奴仆,一旦契丹的威名不再,这些墙头草一样的部落很有可能会倒向大宋……
萧干已经将肩膀上背着的马枪提在了手中,大喊着一马当先,就迎着对面的“阻卜骑兵”冲去。跟着他的都的南皮室的精锐,刚才虽然怨声载道,但是现在敌人打来了,也只有挺身而战了!
今天不战一场还能善罢吗?也不管来的是不是阻卜克烈部的骑兵,契丹的勇士都要将他们打翻在地。
只有这样,大辽才是河套草原的主人!
道理是这样的,不过每个举起马枪的契丹战士嘴里都是又干又涩,僵硬的驱马前进,也不讲究什么逐渐加速,也不讲什么保持队形了,只管拼了命拍打马匹,一上来就全力冲刺了。
而在“阻卜人”这边,打头阵的是完颜斜也率领的四十几骑生女真铁骑!
现在他们是真正的铁骑了,因为有了许多铁!人人都披上了坚固的青唐瘊子甲,胯下的河曲大马也有半副具装(他们有全副具装,但是为了减轻马匹的负担,只用了半幅),个个都跟凶神恶煞差不多。
萧干的那百余骑,在斜也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也披甲具装,手握长枪,可是队形如此松散混乱,马匹的速度也不控制,快的快,慢的慢,一看就知道是乌合之众!
这些人,真的是压迫了女真人不知多少年的契丹武士吗?看上去,他们还比不上党项人的铁鹞子,比起汉人的殿前骑士更是差了一大截,更不必和自家生女真的勇士还有武好古的假子骑士相比了。
今天,就让生女真的英雄杀个痛快吧!
完颜斜也坐在马上,娴熟的控制着马速,和他的四十几个儿郎一起,组成阵列,如墙而进,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仿佛雷霆,仿佛狂风,和迎面而来的契丹甲骑冲撞在了一起。
当碰撞发生的时候,斜也猛的大喝一声,似乎要将女真民族一百多年来所受的压迫和屈辱,全部变成怒火,发泄出来!
这吼声一时压倒了一切声响,将迎面的一骑契丹甲士也震得一滞,当时就勒住缰绳,想要调头逃跑!
可是斜也怎么会容他逃走?吼声中,他已经猛的一夹马腹,直迎上去。马矟伸出,劲道恰到好处,矟尖如活了一般摆动,在这契丹甲士的咽喉上带出一蓬血雾。接着就不停留的直扑向后面的一骑,再次挥动长矟,奋力一击,将其打落马下。
同时发生的血案还有二十余起!
被打死打伤的,无一例外,都是契丹甲骑!
这群第一次上阵的契丹壮丁,无论在个人勇武还是在战术队形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面对四十余骑以密集队形冲锋的生女真骑兵,他们在同样宽度上展开的不过二十三四骑,密度只有对手的一半。而且手里的马枪也没对方的马矟那么长,冲锋的速度也没起来,队形又乱。根本不堪一击,除了带队冲锋的萧干躲过一劫之外,其他人全部落马。
萧干虽然没有落马,但是也中了招,被一根马矟在肩膀上擦了一下。因为有铠甲护体,并没有见血。但是加在马矟上的巨力也不是闹着玩的,当场就打得他的右臂一阵巨痛,也不知是骨折还是骨裂,反正长枪是拿不住了,只能丢了长枪,伏在马背上闭目待死。
不过取胜的女真骑兵没有停留,而是直接驱马而走了。死里逃生的萧干忍着剧痛,在马背上直起身体,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周围的情况。又是一阵马蹄声和喊杀声传来!
“为了磨古斯!为了忽儿札忽斯!冲啊!天父保佑……”
萧干听得很清楚,这回的阻卜话不仅长,而且纯正!不一定是克烈部的,但肯定是阻卜人的语言!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