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36艘桨帆战场,103艘硬帆运输船,装备床子弩总共上千架,使团总人数包括水师战兵、雇佣军、水手、随行商人在内,约有15000余人!
第一次鸦片战争时英国远征舰队的规模都没有纪忆的使团庞大……
所以在后世阿拉伯人的记载中,纪忆并不是大宋帝国的使臣,而是中国远征舰队司令官!
真正的远征舰队司令官,南洋巡检使呼延庆是在场的武官中身份最高的,在武好古的提拔下,阶官已经到了从七品供备库副使,是大使臣中的诸司副使。和纪忆的朝臣身份还差了不少,所以谦逊的做了个肃客的手势,对纪忆道:“朝请,这几日正是北风大起,是南下的好时机啊……”
这个年头走海路基本靠风,风向对头,一日千里,风向不对,原地打转。而现在正是风向对头的时候,如果马上出发,最多两天两夜就能到海州。
对于呼延庆麾下的36艘战船来说,错过这一阵北风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有五六月经常刮北风的时候,总能把它们吹到三佛齐去的。
可是对跟随这36艘战船的103艘硬帆商船来说,这场北风可是吹来了无数的金钱。这些商船上没有一艘是空的,它们都在界河商市装满了木料、毛皮、药材、牛羊、白酒、毛毯、漆器、纸扇、雨伞、定瓷等各种商品,其中一部分是要在海州出手的。在海州出手了部分商品后,还要再装上徐州附近出产的瓷器、石炭、铁器、书籍还有各种手工艺品,运往江南的明州,在明州出手其中的部分商品,再装上江南的丝绸、食盐、药材、各类杂货运往南洋销售。
整个贸易流程可以说是一站接着一站,如果其中的一站误了时辰,那就会遇上商品难以出手或入手的问题——被别的商船抢先出手了,这样可就得少赚很多钱了。
纪忆自己也是海商家族出身,当然知道风向对海贸的重要性了,而且他也不晕船,只是担心李纲有可能受不了。
“伯纪,”纪忆问,“现在风向大好,若是明日就出发,两日内就可以到海州,到了海州就能觅个舒服的去处,好好将养几日了。若是误了时辰,没有顺风船可坐,一千多里的海路走上半个月都有可能啊!”
李纲也还顶得住,他好歹也在云台学宫多年,常常要乘船往来天涯港和郁州岛,已经有点习惯了。不过他习惯的仅仅是在风平浪静的海州湾里面漂个来回,这次在风浪稍大的渤海湾中走了一遭,胃里面就是一阵阵翻江倒海。
真要出了渤海湾,还不知道要晕成什么样呢?
不过他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怎么肯在纪忆这个四体不勤的中年胖子跟前示弱?当时就道:“官家心切西方,某等为臣子的岂能惧怕风浪?今日且歇息一晚,明日就登舟南下,以期早日抵达大食国。”
看他的脸色,纪忆就知道不需要安排什么接风宴了——吃点清淡好消化的,再好好睡上一觉,就去迎接大海的风浪吧!
“夏都,”纪忆对呼延庆说,“某和李纲一路颠簸,都有些乏了,今日早点歇息,不必应酬了,明日全体启程,咱们去海州后再亲近一番吧。
对了,阿拉丁商会的白员外到了没有?”
需要躺平不动的是李纲,纪忆有祖传的抗风浪基因,别看他的身体远没有李纲强壮,可是在海上他照样能吃能睡,精神着呢!
所以根本不需要休息,倒是要抓紧时间和几大海商的头头们见面,传达武好古的钧命,还要商量一个统一的“贸易政策”——也就是在往后海上交易中的定价原则和航线图。
而阿拉丁商会的白思文,则是一个最特殊的存在。他是天方教徒!长久以来,都是汉人海商在南洋市场上的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
这一次,武好古和纪忆是用了厚利,也就是三佛齐海峡商市(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后来选在了淡马锡岛)五分之一的股份,再加上一个“移牒使者”的身份(拥有这个身份后白思文就可以去西方世界坑蒙拐骗了),才把白思文和他的家族拉拢过来当了个西洋航线的带路党。
不过纪忆对这个天方教的大商人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人家是有坚定信仰的——纪忆自己就是个摩尼教徒,太了解宗教信仰的力量了。
所以他必须敲打一下白思文!当今官家的皇儿赵乾顺是非常厉害的,什么黑汗回鹘,什么塞尔柱突厥,统统都打不过西平王赵乾顺的。
如果白思文不想在巴格达见到高举万字旗的佛教徒远征军,那还是好好劝说哈里发向大宋赔礼道歉,再进供一点良马、财宝、美人……大家以后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