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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封疆大史关国强,也就是关彤彤的大伯、关馨馨的大哥,此刻内心非常纠结。
根据省内各市县地震局,甚至国家地震局一些人的预测或上报的文件,今年将会发生大地震,这让他肩膀上感到沉甸甸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他和在座的一些官员和专家看来,有些预测和数据实在太夸张了,涉及的范围之广,史无前例。
一两个城市都无法完成那么庞大的数据分析,甚至也没能力没权力去调动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进行防震减灾。
连关国强都不敢随便动用这个权力,需要上报,得到上面的支持他才敢大胆行使。
谁也无法预料是不是真的会来,更没法确定什么时候来。
这是一场前途未卜的赌注。
一旦启动应急预案,造成的经济损失将是无比巨大的,且还没个头。
政府下指令,企业、学校、民众等必须要去执行。
可执行多久?
一天两天几天,甚至一个月之内,省级领导们还能承受住这份压力。
一旦再久,民众还没“造反”,上面都会先有意见。
最后真发生了,一大帮老爷们还好,立功。
假如没发生,别说仕途还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就是保住现在的身份和位置都不可能。
关国强背后即便有老爷子,老爷子也保不住他。
“召开省级紧急会议,先电话通知,进一步加强全省各单位学校等防震知识宣传和演练。”关国强最后只能先下这个指令,召集各市领导干部来省会开会。
第二天一早,他又向给老爷子打电话,非正式向中央汇报。
而后,他给关馨馨回电话,说明西蜀北方收集到的数据确实有异常,但也有一些数据和预测时间已过,未曾发生。
天空远比地面好了解和征服,所以天气预报很早就有,且越来越准确。
但对于地底,尤其是地震,人类几乎束手无策。
全球九五成以上的地震,在人类面前都是突如其来的。
只有少数地震,人类可以监测和预测到,但只能给一个大概时间段,无法精确到具体哪一天。
关馨馨把关国强的话转述给陈子昂。
“能让你大哥给我们看下官方收集到的数据文件吗?”陈子昂双目炯炯有神,这几天的病怏怏模样,瞬间好了大半似的。
“我试试。”关馨馨说道。
这些文件都是机密的,不能轻易泄漏出去,免得引起民众恐慌。
事实证明,关国强对关馨馨的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也有些疑惑,关馨馨要看这个干什么?
关馨馨在浙省述职,管不到西蜀这边。
“民众有权力知道,不碍事。”最后,还是老爷子发话,关国强才同意让关馨馨看。
说来复杂,有些东西,民众是有权力知道的,会变成机密或是封禁,主要就是怕有心人煽动,引起社会恐慌,政府才隐瞒下来,当成机密,初衷并不是什么坏事。
下午,陈子昂和关馨馨看到很多民众搜集不到和看不到的大量数据、文件。
“你即刻动身,离开绵州,去南郊机场,飞回临安!”陈子昂迅速给关馨馨收拾行李,衣服、毛巾等物品被他装进行李箱。
关馨馨有些愣住:“你不回去?”
“不去,我等政府启动防震应急预案,转移高危地区民众。”没一会儿,陈子昂帮关馨馨把行李全部打包好。
看到那些文件,关馨馨本来就有点慌了。
陈子昂的推测,跟很多文件数据完全吻合。
现在,陈子昂不走,让她自己走,她还没来得及询问陈子昂具体怎么做到,现在又被陈子昂赶走,她更加慌了。
“一起走!”她没了往常的冷静和沉着,眼神慌乱:“省部要启动应急防震预案,不是立刻就能抵达地方政府的。转移高危地区民众?现在数据没完全指向某个地方某个点,评估高危地区需要时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一蹴而就的。”
“走!”陈子昂没多说,眼神凌厉,关馨馨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能做的,就是希望他待在随时会发生浩劫的地方,能给政府,给关家一些压力。
关馨馨捂着肚子,坐床边上。
陈子昂一下心软了。
“回去好好休养,她福泽千万百姓而来。我梦到过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到她叫一声爸爸。”陈子昂蹲床下,眼神黯然。
关馨馨已经不是关彤彤那年纪,能蹦能跳。
这段时间的走访,让她宝宝差点就没了。
关馨馨把陈子昂脑袋抱过来,让他脸颊贴在自己肚子上。
“回去吧?”陈子昂请求道。
而后,他发现脸上冰凉。
关馨馨从床头纸巾盒里抽出两片纸巾,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今晚就回临安,他留在这里,等方案。”
说完,她不等那边说话,挂断电话。
陈子昂知道她打给谁。
当晚,关馨馨和随从人员从绵州南郊机场乘机离开西蜀,飞回临安。
而陈子昂和一筒、九条留下来,并准备第二天赶往威州。
“老板,这里真的要地震了吗?”一筒有些紧张。
这些天,他跟随老板走访很多地方,开始不知道这是干啥,慢慢地,他和九条都能猜到了。
“嗯,有亲戚朋友在西蜀北方一带的话,可以让他们要么暂时离开,要么一定要多注意。”陈子昂说道。
再大的天灾人祸,没来临前,人总要生活。
像飓风、超级台风那种能准确预报的灾难,政府下令转移民众,都还有民众不愿意撤离。
更遑论地震这种无法准确预测的事,让民众怎么转移?
涉及范围又这么广!
连得到大量数据的政府,想都不敢想范围这么大,更别说民众了。
范围越大,动员起来难度就越大。
第二天,陈子昂和一筒、九条开车前往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