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说我听着。”我点点脑袋应承。
“我本应该是贺金山计划之外的产物,当初我妈药流我三次,结果都没成功,所以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贺金山倒台。”贺光影爬坐起来,气喘吁吁道:“对于别人来说入学、参加工作好像唾手可得,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我自己都不记得吃了多少苦,磕了多少头,才总算爬进去,结果一纸通告让我堕入谷底,因为政审的问题,我只能当个不见光的卧底...”
他像个没牙的老太太一般碎碎念着自己的过往,我面无表情的蹲在旁边聆听,整个过程中,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他在辱骂自己的生父,在贬低我们这些类似的存在,在向往“天下无贼”的美好国度。
期间,我有几次想要打断,最后又全都把到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人类的情绪本来就不是共通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乐此不疲的用自己的角度去审视他人的对错。
“说完了,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足足絮叨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贺光影疲惫的吐了口唾沫,昂起还算清秀的面庞,冲我微笑道:“最后一个要求,告诉我,我到底败在了哪里?”
“你说的不错,一切全是假的..”我迟疑几秒钟后,轻声说了出来...
时间倒退到今天凌晨,当庞友把那部可以跟宋阳通电话的手机递给我,并且告诉我车内装有信号截断设备后,我拨通了宋阳的号码,除去前面的讨价还价之外,我还额外跟宋阳提出一个要求。
也就是贺光影拿到手的病例证明和那段我杜撰出来自己曾在段磊受袭晚上也被送进急诊室的过往,我的本意并非钓出来贺光影这样的小虾米,只是想替自己的小命买份保险。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插翅难逃,“脑子有病”或许能成为我活下来的筹码。
当然,我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疏远王影、王莽这一系列跟我关系莫逆的人员,试问如果我连王影怀的是我的孩子都不知道,旁人又怎么可能再拿她威胁我,按照我的计划,是想利用一段时间,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得病了,可没料到贺光影耐性太差,这么早就跳出来打乱了节奏。
听到我的话后,贺光影呆滞的看了我许久,最终摇摇了脑袋苦笑:“你奸宋阳诈,你俩真是一对好狼狈,说不准跟着他,真能让你逃出生天,不过都跟我没关系了,反正我也看不到啦,行了,送我走吧。”
“你不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男人!”我眼神复杂的注视他几秒,随即朝着地藏点点脑袋:“送他一场痛快。”
当我背转身子,贺光影又喊叫一句:“你真不想知道段磊的消息吗?”
“一路走好,尘世间的事情再和你无关。”我没回头,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有下辈子,咱俩应该尝试着正儿八经的处一场,就当我是替自己辩解吧,恶贯满盈不一定非良人,慈眉善目也不一定皆达者,你没见过恶和善还有很多...”